陈燃看着黎昕，冷冷说：“你到底是给奶奶灌了什么汤，让她对你的态度改观？”

黎昕踱步，走到一盆玫瑰花前，低头，闻了闻，花香在鼻尖萦绕，他轻笑一声，说：“陈燃，奶奶身上到底有什么病，难道你不清楚吗？”

黎昕转头，视线牢牢黏在陈燃的身上。

陈燃抬头，看着黎昕。她眼中带了几分悲伤。黎昕手里折了一朵玫瑰花，他朝陈燃这边走来，看着陈燃，轻声说：“你为什么愿意来这里，为什么这次愿意接受我的好意……陈燃，你很清楚，有一天奶奶或许连你都记不得，对不对？”

陈燃吸了吸鼻子，笑了笑。

她哑着嗓子，轻声说：“是啊，我很担心奶奶。”

陈燃害怕，有一天奶奶见到她的时候却喊不出陈燃的名字。奶奶的记性越来越差，很多时候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情都记不得了。若只是这样还好些，陈燃上次带奶奶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就提醒过陈燃，要是奶奶的病情再恶化下去，会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认识。

“所以，奶奶对我的态度才会好。”黎昕走近，拉起陈燃的手，说，“奶奶的记忆时常会停留在厉研还在的时候，我说，我是厉研的哥哥奶奶就很开心，还和我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陈燃听了，笑了笑：“是啊，一定是这样。黎昕，你说要是奶奶有一天真的不记得我了，该怎么办？”

“陈燃，你问的，是你该怎么办，而不是你奶奶该怎么办。”黎昕将花放在陈燃的手心，“你奶奶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她就会忘记自己受过的苦。以后，奶奶身边有你，而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奶奶的，对不对……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老奶奶，因为她有这个世界上最宠她的孙女。”

黎昕的声音就这么环绕在陈燃的耳边，陈燃听着他的话，觉得此刻没有再比这话更能安慰她的了。是的，就算奶奶以后再也不记得陈燃，就算她的脾气越来越大……有无数个未知的可能，但是陈燃明白，自己一定会在奶奶的身边，不会让奶奶受苦的。

“这样就行了。”黎昕低头，看着陈燃。她脸色苍白，在这一片姹紫嫣红之中，她就像是冰山上的雪莲花，似乎瞧她一眼，都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黎昕伸手，轻轻的，在陈燃脸上滑过。

“陈燃，我要告诉你，无论你发生什么，我们约定过的事情仍然作数。我黎昕说话算话，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