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能够算得上是无理取闹的乱发脾气。
在离开了森众唯留给他的‘家’自街头上乱晃的时候,荼毘也会偶然这么想着自己的做法。
他没法生小姑娘的气——即便是就以猫的形象躺在她腿上听着对方的班主任说另一个老师在追求她——理智上是这样的,真的要说感到生气的话,那应该也是对着那个不知好歹的职业英雄才是‘正常’的。
情绪恶意地啃噬着心灵。
就好像是过往因为‘个性’使用过度一样感觉五脏六腑都烧得难受。
——但是在她老师离开之后,他又默认地接受了小主人那动作堪称收敛温柔的抚摸与怀抱。
肯定不会被拒绝的吧,如果他真的撒娇着蹭上去的话——就像是每一次她向着他伸手的时候,他都会回应那样。甚至比起被拒绝来说,青年反而更加害怕少女把他的每一句好像是调侃一样的话语当成了认真。
‘被掌握’的安心感混杂着‘挣扎’的欲_望。
荼毘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矛盾——就好像街边卖的星o克一样,虽然的确能够尝到属于咖啡的苦味,但甜味也重得要命。无论究竟算得上是哪种感情都好像是水到渠成,唯有说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尊严以及一点自觉让他没有做……。
事实上男人还觉得少女有点奇怪的天真,毕竟养了他的话、要点报酬也算是纯粹正常?
但森众唯对荼毘总有一点过分的体贴与温柔。
所以,他总是会踩着女孩子那好像虚张声势般的警告,一点点凑上去,一点点滑下去——
荼毘当然清楚的知道他是被偏爱着的。
甚至他觉得就算是站在在那群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甚至干脆就是抚养她长大的职业英雄面前,他都会抱有着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就仿佛是保有着共同秘密的共犯一般——只有他拥有着会展露出阴暗面、会为他‘堕落’的森众唯。
如果说他的停留也是堕落的话——那大概人生总是要一直堕落下去的。舍弃掉一部分忘记一部分,然后顺利地和对他伸出手的女孩子一起掉下去。
已经被他亲手丢弃的过往,随着女孩子带来的激流卷入深渊。
“——也不需要这么看着我吧,轰灯矢。”
自己丢弃的过去的尸骸,即便是粉碎了置于水下深处的淤泥下,也顽强到令人作呕的虫子卵鞘一样,总是这样孵化出一团团姿态扭曲的幼虫然后被这样的——浮出水面。
黑色西装的男人的手上是一份简单的医疗报告。
“虽然说是有死亡报告连户籍身份都已经被注销了,可是医疗报告这种东西可是不同系统的,特别是私人诊所的资料。
就算你年龄增大,抹消了自己的指纹……但是,你不会以为这种程度的遮掩有用吧。”
“……。”一时间过多的信息量让荼毘只感觉自己无法继续思考,只能咬着牙看着男人,“…就算你拿我去威胁轰炎司也没用的,我只是他口中的‘废物’而已。”
更何况就算对唯说出自己的这个身份好像也没什么,反而是轰炎司如果知道的话……
——但,就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黑发的青年却突然在黑暗中缩起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