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打完,陶灼趴在床上发了半天呆。
狗陶臻,这些心思估计都不知道在心里转多久了,他没跟厉岁寒在一起之前也没听他说过,真在一块儿了,就全倒出来了。
他郁闷地蹬了下床,其实他真的没想那么多,不知道怎么就能被解读出那么多意思。
关键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辩驳!
厉岁寒听他复述完陶臻的话,并没有直接对陶臻的理念做出什么看法,而是跟陶灼说了部他以前看过的电影。
“我们需要谈谈凯文。”他问陶灼,“看过么?”
“好像听过。”陶灼想了想,“奇异博士?”
“对。”厉岁寒笑笑,“女主演好像在里面演了一个法师。”
“接着说。”陶灼顺手点开浏览器,搜了一下电影的名字。
不是什么新鲜题材,母与子的感情对抗,由于母亲的冷漠导致了极端性格的杀人犯儿子。
“啊,他啊。”陶灼看见扮演儿子的演员笑了,“他还演过壁花少年里的同性恋朋友,以前看的时候还觉得挺可爱。”
厉岁寒扫了眼,无所谓地勾勾嘴角,在陶灼胸前拧了一把,说:“片子一般,不过当时看完电影,后面跟了一个访谈,问他怎么看待戏里这段母子关系。”
陶灼隔着衣服摁住厉岁寒的手,“嘶”一声:“他怎么说。”
“他说,大部分人的切入点在于,家庭关系对孩子成长过程中造成的不可逆伤害,觉得孩子是感受不到爱,知道母亲不够爱他,所以形成了极端人格。”厉岁寒想了想,“他说在他看来,母亲首先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妈妈’可以是这个女人的身份之一,人们不应该理所当然地要求母亲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这个身份,并且由于她做得不够好、不够熟练、不够牺牲自我,就将全部的过错都归咎于她。”
陶灼揉着胸口扭头看他。
“很政治正确的说法,也只能这么说说而已,毕竟不管在什么地方,孩子出了事,大众指责的第一句都是家长在干嘛。”厉岁寒拨开陶灼的手帮他揉,“不过我当时正好跟我爸闹僵,所以有种被说服的感觉。”
“你也觉得我在绑架?”陶灼皱皱眉,“别揉了,硬了。”
“当然不是,”厉岁寒笑着亲亲他的眼角,“我是想告诉你,我总让你顺其自然,不是因为我怕面对你的家人——我自己家都那样了,我还怕什么?”
陶灼心口一扭,转身抱着厉岁寒晃晃。
“因为我知道跟家里闹僵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想要你尽量避免。你哥说得对,不是所有问题,只要当面锣对面鼓就能够解决,都有标准的答案和结局。人心又不是开关,摁一下,过往的观念就全部清零重建了。”厉岁寒在他耳边说,“逃避有时候是另一种退让,也是互相之间的保护。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