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一行到达乌苏高铁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医护团队的负责人开始与当地的指挥处接洽,准备开展救护工作,陆放给留守的负责人交代了俞自倾的基本信息,让他注意打听观察,便打算凭着记忆往俞自倾家的方向走。
根据梁传给他的列车时刻表计算,地震发生的时候俞自倾应该已经达到了乌苏家中。
俞自倾家那个小区他不是没有见过,那栋老房子存在了太多年,看上去已经像是一个走入暮年的老人,住着拐杖都颤颤巍巍。
后面的事陆放甚至不太敢去多想。
根据他之前对俞自倾家大概位置的了解,从乌苏高铁站到俞自倾家中的车程起码要三十分钟,现如今他只能徒步走过去,即使他一刻不停顺利地走过去,起码也要走一个半小时。
高铁站广场作为一个较为空旷的场地,已经被当地指挥处征用用来安置群众。
广场上扎满了帐篷堆满了各种临时搭建的救护场地,也坐满了惊魂未定的人群。
无数的哭喊声和呼救声从远远近近的地方传来,不断地敲击着陆放的耳膜,把他的心彻底搅乱。
在巨大的天灾面前,所有人都变得如此无力,任他陆放从前在奥东怎样叱咤风云,动动口就找到的人,现在却好似大海捞针。
陆放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飞快地穿过广场,不停地大喊着俞自倾的名字。
——但始终无人回应他。
他的脑中止不住地开始出现一些可怕的猜测,他整个人都是无力的,但是却又不得不硬撑着往前走。
他在密密麻麻人挤人的广场上,在一片吵嚷声、哭喊声中撕心裂肺地大喊,得到的却永远都是一片灰暗中的沉默。
在这一刻,他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也忍不住开始祈求神明。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请让俞自倾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回应他,哪怕只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