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公安局小小的询问室里,听着警察给他详详细细地阐述了一遍案发的经过。
法医初步鉴定,基本确定白卉为自杀。
民警很快就把该走的流程走了个遍。
今天是除夕夜,因为白卉的死他们却要被拖着集体加班。
中途有其他人送饺子进来,这民警见俞自倾年纪小,很是不忍地看着他,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俞自倾像是好半晌才消化了他的话,摇了摇头说“谢谢不用了”。
民警也不再劝,只说请他节哀。
那天俞自倾签了很多次自己的名字,在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文件和表格上。
在那些惨白的纸面上,他和白卉的名字同时出现。
他脑子里胡乱地想着:白卉悄无声息了一辈子,死掉的这天倒比活着时多了几分存在感。
一个人活在世上时常常默默无闻,可她的出生和死亡却从不会被忽视。
她生的时候有父母亲朋的祝福,死的时候至少也有这些繁杂的手续和档案作陪。
从某种角度来说,无论什么样的人,在这两件事上倒是公平一致的。
总归没有一个人会孤零零地来,又一个孤零零地走。
有的人顶多再多得几滴别人洒给他的眼泪或是几句不舍的悼念。
名字签到最后,俞自倾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