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是一种恩赐,孩子。我这个没用的老家伙原本只想在波茨坦大学教教书,我已经老啦,德意志的未来属于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格拉夫教授感慨道,“但是弗里德里希说服了我——当他带着党卫军敲响我家的门时,我正在忧愁我第二个孙女的原发性肺结核。这真是可怕的病症,我看着我的小天使发烧、咳嗽、哮喘和起红斑,而我和我的儿子却束手无策。”
这确实相当不幸,凭格拉夫教授的只言片语,李/明夜听出他的孙女居然还出现了过敏反应……
在李/明夜的原生宇宙,治疗肺结核的临床抗生素链霉素于1946年发明,而此时是轴心国横扫战场的1940年。根据格拉夫教授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个宇宙的人类结核病史同样处于黎明前的黑/暗时期。
“看起来波尔格先生解决了这个问题,我想这是一场医药学的奇迹,真可惜我不能亲眼见证这一幕。”
“是的,我简直不敢相信,弗里德里希的魔药箱简直能装下整个天堂!他用一瓶魔药就解除了小露娜的痛苦,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瓶子……我当时就想,我不可能再拒绝弗里德里希了,既然他与德意志都认为我这把老骨头能派上用场,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格拉夫教授擦了擦眼镜,“我们正在把只属于少数人的奇迹,变成真正能造福全世界的东西……这个未来值得我为此付出一切。”
“这听起来非常困难。”李/明夜用诚挚的口吻接了句话。
“是的,孩子,所有的魔法造物都是无法量产的,哪怕是最简单的魔药也是如此。所有的巫师在制/造魔法造物的时候,都必须加入巫师本人的魔力,魔法因巫师而存在,但巫师的数量太少了,魔法界又相当封闭……”
“——所以你们想通/过研究默然者体/内能单独分离出来的暗魔法能量,结合人/体实验,找到将普通人变成巫师的办法?”李/明夜瞬间了然了。
看起来这就是格林德沃想要尝试的一条道路。
因为未知原因(李/明夜猜测这个原因可能来自于本宇宙的2%探索度,也就是角斗/士),格林德沃把目光转移到了麻瓜快速发展的科技上,并以他的远见卓识敏锐地看出了科技的发展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
根据原剧情来看,在格林德沃的心中,巫师之所以优于麻瓜,只是因为巫师比麻瓜更加强大,强者理所当然该摄取权/柄。所以他不介意让麻瓜成为巫师的一分/子,并以这种方式来扩大巫师的族群,增强未来世界中巫师的种/族竞争力,使更为强大且有足够数量的阶层能够占据统/治地位。这会形成一个相当稳定的秩序,且具有健康的流动性——如果麻瓜真的能通/过某些可控的方式成为巫师的话。
——受统/治的麻瓜拥有便利的魔法生活,社/会拥有恰当的人才奖励机制与适当流动的阶层,顶端是强大而富有远见的领/导者……一个魔法帝/国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唯一的问题是,格林德沃将如何实现它,如何带领巫师们推/翻麻瓜们的领/导……是的,一场战争!毫无疑问。
在麻瓜世界因为二战而满目疮痍之后,纽蒙迦德就可以坐收渔利。而与此同时,如果生化实验成功,格林德沃手握使麻瓜成为巫师的方法,麻瓜内部必然会产生分/裂,格林德沃的变革将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成功。
如果生化实验不成功,格林德沃也可以先调转目标统/一魔法界,以整个魔法界的力量来统/治二战后尚在喘息的麻瓜世界……这大概类似于原剧情中格林德沃的计划,只不过晚了几年而已。
李/明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看到了一个冰冷的罗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而罗网中的人却浑然不觉。
——“我想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格拉夫和蔼地笑了笑,他用一种欣慰而感情饱满的目光注视着车窗外的波茨坦,喃喃道:“这个世界需要奇迹,我们正在创造它。”
这真是一种沉重的万丈豪情。这个年迈的老人在尽自己所能地改变这个世界,并相信自己能让未来更加美好。
李/明夜看着格拉夫教授,她想起了自己刚刚的猜测,想起了那些被抓进特别行动队的默然者,想起了克拉拉与艾德……
世事明昧,清浊难测。
但李/明夜终究不是会轻易动容的人,所以她只是停顿了半秒钟,然后微笑道:“我是一个粗/鲁的军人,并不懂这些研究和魔法,但我想,这应该是对整个世界都十分重要的事情,您真是一位伟大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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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夫教授的居所是一处幽静精致的三层欧式别墅,扶疏的花木流动着淡淡的植物芬芳。玫瑰紫的夕照涂抹在艳红的房屋尖顶上,透出窗户的灯光是淡黄/色,整体给人以一种童话般的鲜艳与温暖。花园里有几个木质的滑梯与玩具,就这么胡乱散落在修剪得宜的草坪上,很是增添了几分温馨活泼的童趣。
格拉夫教授的两个孙女正扒在木头篱笆上眼巴巴地盯着车子,当车子停在门口时,这两个不到五六岁的小姑娘立刻欢呼了起来。格拉夫教授大笑着下了车,在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的簇拥下往房屋门口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余下三人:“你们都进来吧!”
待进门后,李/明夜便看到了一个色调温暖的起居室。这个起居室里此刻充满了欢声笑语,空气里尽是浓郁饱满的食物香气,还夹杂着淡淡的啤酒芬芳。
在闲聊中,李/明夜得知格拉夫教授的儿子与儿/媳/妇在柏林工作,故而不常在家,不得不委托教授夫妇照顾自己的两个女儿。这两个小姑娘都极可爱,过了怕生劲儿之后,便时不时好奇地看着另外三人,只是到底有些害羞,不好意思靠近。
格拉夫教授的妻子梅根热情地招呼着众人吃晚饭。晚餐是肉丸子,牛肉碎与面包屑、鸡蛋裹在一起,淋上热腾腾的奶油酱,入口有浓郁鲜香的汁/液与饱满鲜/嫩的肉/感。搭配着糯绵的盐水土豆、甜炖梨、杂烩汤,再佐一杯冒着丰盛雪花的啤酒……这一顿饭吃下来,简直能勾起人对于一个家的渴望。
梅根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妇/人,她有慈祥的银发与和蔼的笑纹,像是任何一个童话故事中都会出现的可爱老人,格拉夫的到来显然让这种热情变得更加具有感染力,她简直停不下朝着众人(包括三个保护者)盘子里添肉丸和煎蛋的手。两个党卫军年轻人的胃口较好,这极大程度地取/悦了格拉夫太太,倘若不是这二人拦着,她是非得进厨房再煎一些香肠不可的。
她注意到了李/明夜左手的残疾(李/明夜戴了手套),故而言辞间非常小心,表情也有些难以掩饰的遗憾。当李/明夜告诉她“这只是暂时的”之后,她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十分欢快地道:“这真是太好了,一个年轻姑娘不该承受这种噩运。”
“梅根奶奶,别太担心,弗里德里希会治好她的。”一个小姑娘天真地道,“他连露娜的咳嗽都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