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闹钟。
他扫了一眼,现在是中午11点35分整。
周围很安静, 交谈声隐约从前台那边传来。
听声音……
像是越戈和……李牧暮?
虞翊打了个寒噤, 身上出的还是冷汗。
但烧退了。
他穿上鞋走出去,门被轻轻推开。
门外说话的三人猛地止住声,齐齐朝他看来。
越戈放下手里的笔,后脚走过去,问:“好点了吗?”
说着, 手到虞翊额头上摸了一下。
虞翊舔了下干涩的唇瓣,问:“你是我男朋友还是我爸?”
越戈愣了一下,笑起来:“当然是你男朋友, 你要是想叫爸爸,那——”
迎面一拳,越戈闭嘴。
李牧暮和谢卿廖站在前台桌子外侧,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兴奋?
虞翊想了一下,没想明白。
李牧暮忽地叫了声“虞哥”。
虞翊扭头看着他:“?”
李牧暮被看得往后瑟缩了一下,拉着谢卿廖逼叨逼:“我还是觉得别让他恢复得好。”
谢卿廖说话,保持中立。
李牧暮看着虞翊,说:“天王盖地虎。”
虞翊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冷冷嘲讽:“你是二百五?”
李牧暮叫了声“卧槽”,说:“人的潜意识果然是无敌的!失忆了都是这么熟悉的味道!”
虞翊有点迷茫,看了看笑着的越戈,又扫了眼谢卿廖和李牧暮。
忽然发现,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很熟稔的样子?
虞翊发丝都冒着一层汗,不太像他碰到,往侧边躲了一下:“有汗。”
越戈收回手,问:“要不要我带你去洗澡?”
尽职尽责,真的像要当爸了。
好在虞翊不想当他儿子。
“我自己去。”虞翊木着脸从夹子上拿下自己房间的钥匙上了楼。
李牧暮目送虞翊离开,悻悻地看着越戈,小声嘟囔:“为什么他还没恢复记忆就变得这么可怕了?”
越戈嘴角挂着笑,说:“你难道不应该思考一下等他想起来之后你这些天的种种恶劣行径要怎么解释吗?”
李牧暮惊恐地看着他:“卧槽!卧槽卧槽!我完蛋了!”
他转过身看着谢卿廖。
谢卿廖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组织那边准备行动了。”他正色道。
越戈“嗯”了一声,沉声说:“就是最近了,他们蛰伏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当年全部参与者苏醒,现在我醒了,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他们已经不需要继续躲藏,长达百年的引线已被点燃。
硝烟绕进鼻腔。
……
水汽朦胧,镜面上都被糊了一层白色的热霜。
虞翊伸手在镜子上摸了一下。
镜子很凉,让他冷静下来。
银色的镜面很快又因为蒸腾的温度蒙上一层白雾,虞翊站在镜子前,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下来,顺着发梢滚落,在锁骨处凝聚,又汇聚成水流隐没入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