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人而言,他只是一个傀儡太子,柔弱如绵羊,就算他肚子里的算计不输井莫执,但他还是需要一个发言人。
过去的五年,井莫执很好地扮演了这个角色,甚至在很多人眼里,太子不过只是一个头衔,太子党的控制权全部落在井莫执手里。
景昭宸抬头望天,再看看眼前一脸不在状态的云若水,又继续望天。
让他十二分信赖的井莫执怎么了?怎么可以把这么个烂摊子扔给他?那个该死的佞臣想让他怎样,扒下自己那披了五年的恶心羊皮吗?
凤眸微眯,景昭宸的眼睛里有的不仅仅是一丝怀疑,他委实无法相信,云若水会是一个合格的发言人。瞧瞧,他如果想偶尔客串一下母羊,这里倒是有一张合适的羊皮。
“你把你们的计划跟我讲就是了。”云若水硬着头皮道。
昱景一二一零年五月十三日,五国会谈的第八天,一切争议都进入白热化阶段,只可惜,这一天的成果比前一天更少,继宁邺重臣井莫执病倒后,宁邺太子也昏倒在议会上。
越国太子妃的厅堂内,宋如嫤把玩着手里的那颗九曲珠,而她的哥哥宋如柏则不安地在厅堂中踱来踱去。
“三哥,宋家人就算内心再心急火燎,看上去也应该是八风不动的样子。”宋如嫤优雅指正。
宋如柏跺了跺脚,走近宋如嫤,挨着她落座,“大妹,五国中只要有三国同意,决议就可以被通过。这次,井莫执彻底叛变,宁邺是没办法指望了。莽里那边,万俟如玉谁也不见,倒是猜不透她的心思。好在丘敦六皇子纥骨雁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虽然大皇子纥骨鹰未曾表态,但是他如今自身难保,丘敦还不是纥骨雁说了算。”
宋如嫤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淡淡道:“那也未必,丘敦不同于其他国家,就算是丘敦君王答应的事情,只要灵元不同意,依旧做不得数。”
宋如柏不甚在意,“丘敦的灵元向来行踪不定,就算她日后不同意,也是以后的事情。等我们签了协议,丘敦又不能违约,至于纥骨雁回去后会受到灵元怎样的惩罚,那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了。”
宋如嫤挑眉看向宋如柏,“三哥,你也变了。”
宋如柏笑道:“接连看到大哥、二哥被自己族人所杀,我又怎么可能不变?世人皆称赞我宋氏一族万古丹心,但是又有谁看清这颗丹心是用什么染红的?”
宋如嫤眼眸低垂,手掌紧紧握住九曲珠,“自古能被记录入史册的,不过寥寥三两行,歌功颂德都来不及,又有谁在乎其后的尔虞我诈、肮脏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