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这才说:“我想问,为什么不用云碟?”
南沉路痴成这样,其实只要脚下时时刻刻踏着云碟,想去哪说一声就行了,怎么都迷不了路了,哪用得着像这样到处乱撞?
边涯立刻笑了,连符渊都弯了弯嘴角。
边涯摸摸怀里的狼崽,“因为我们南沉师父觉得,云碟这种东西是奇技淫巧,不是正统大道。”
南沉淡淡道:“把心思都放在这种机巧的东西上,难免有机心,有机心就会心思不稳,不是先天的自然态度,与修行大梵天功的道理相悖。”
安稚心想,呦,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这哥们是庄子他老人家隔空相对的知己。
符渊挑挑眉,什么都没说。
南沉却又特别地冷冷瞥了符渊一眼。
“有人要是少把心思用在做这种没用的东西上,何愁上不了大梵天功的第十二阶?”
边涯反驳,“全乾旋谁不说符渊做出来的云碟好用,有云碟省了多少麻烦,你竟然说是没用的东西?”
南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符渊仿佛没听见他俩的争辩一样,也不反驳,悠然自得地继续往前走。
所以云碟竟然也是符渊做的?他到底做了多少好玩的东西?
安稚悄悄问符渊:“云碟也是你做的啊,那你怎么没给它起个带“魂”字的名字啊?”
按符渊惯常的风格,这东西应该叫“魂碟”才对。
符渊不动声色地答:“魂字里带着鬼,我怕大家乘这个出门,觉得有鬼字不吉利,就不愿意多坐,所以才叫云碟。”
懂了。
符渊这是为了产品推广,忍痛牺牲了个人爱好。
大家进了一个青砖白墙的朴素院落,南沉好像终于不迷路了,引着几个人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陈设简单,像是苦修僧人住的地方,和符渊精致舒适的洗魂阁大不相同。
窗边案上除了两本书并纸砚外空无一物,靠里一张床,上面是薄薄的粗布素色被褥。
墙裸着没刷,地光着没铺,一点装饰都没有,家徒四壁。
换个说法,就是当红的叙利亚风。
“你这屋子真是又破又冷。”符渊一进门就随口抱怨,这只猫明显是不欣赏南沉的装修品味。
南沉毫不客气,“是我下帖子请王上来的?”
房间里除了床,能坐的地方只有案前一把木椅。
符渊眼疾手快,一进门就单手抄过来,怼在面前的地上,自己却没坐,让安稚坐下。
边涯没他手快,没抢到唯一的一把椅子,只得站着,哼哼,“挺宠你的小宠物啊。”
他把小狼崽往安稚怀里一塞,对符渊说:“你的宠物是宝贝,我的当然也是,就让他俩一起坐着吧。”
安稚并没有意见,开开心心地抱着小白狼崽。
狼崽一身软毛,还很暖和,刚好焐手。
符渊看她喜孜孜地抱着小白狼,一脸不爽,不过正事要紧,先忍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