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数次从梦中醒来,都以为黄佳梅还在家中,然而喊出一声“妈”后,凉薄的空气连回音吝啬给他。
“我清早起床睡意浓,睡眼尚迷濛,我忽然想起今日是,假日好时光......”言野夸张的电话铃响起,邹翔的声音传来。
“言野,你有空吗?”
“我在夜市,怎么了?”
“我带小黑打疫苗,没钱了。”
“。”言野无语半晌,“我马上来。”
邹翔抱着小黑狗坐在宠物医院的蓝色塑料板凳上,小黑狗看到言野后,兴奋地朝言野摇尾巴。
“打三次,一起交钱,要300。”邹翔说。
“不是吧,你那天骗我戒指的时候眼睛都不眨直接转钱,怎么现在没钱了。”
“存款用完了。”邹翔抱着狗缩在凳子上,看上去可怜巴巴的,“那天之后就只剩一百了。”
“你爸——”言野顿住,他突然想起,认识邹翔这么久,邹翔从来没告诉过他自己家的具体情况。
言野只知道邹翔告诉他不记得父母的事,当时他认为邹翔在戏弄他,直到后来诸多事情印证了邹翔说的是实话。然而其中那些细节之处,邹翔自己不说,他绝对不会多嘴去问。
他一向不喜欢刨根究底。对于像他一样背负着伤痛艰难活着的人,不喜欢被人讨论过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这只限定于普通朋友。
邹翔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人。
言野记得和李胜打架那次,武莉请来了邹翔的舅舅。邹翔如果真是因为外力或者脑部病变引发了失忆,他的舅舅为什么对他不闻不问?
不愿意和邹翔一起生活,说明他的舅舅并不认可这个侄儿,也许邹翔来到这里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感情。
能租一套一室一厅安顿完全没有感情的侄儿,说明邹翔自带足够的钱,否则这种亏本的生意没人愿意做。
有可能,和邹翔一起送来的钱足够多,多到陌生人一般的舅舅愿意舍弃小头,将大部分占为己有。
不过,这一切只是言野的猜测,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也许连邹翔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
言野无奈地问:“你平时生活费哪里来的?”
邹翔:“我有张卡,庞洲阳给我的,每个月他会打1000过来。”
言野:“庞洲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