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大脑里搜索着,但是并没有找到匹配对象,自己似乎没见过他。
男生走进,笑意更盛:“你不记得我?我和你一个班的!”
经他这么一提,沈樟又玩命地在心里搜索了一遍,在今天记忆的最角落,模模糊糊地有点印象。
“什么事?”
沈樟的语气很生硬,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好在廖行奕的性格很随和,说起话来也是温温柔柔地。
“我叫廖行奕,我找你只是想和你聊聊。”
可沈樟依旧板着白板脸,一点笑模样也没有,甚至有些不耐:“聊什么?”
“今天下午你和孟宇航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离他远一点,他不仅认识校内的人,校外那些……嗯,那些人社会青年,他也走得很近,你尽量别招惹他,明天能认,就认了吧……”
沈樟静静地听着廖行奕说完,眼皮也没眨一下。
见他这副德行,廖行奕微微有些尴尬:“我和你说这些,是为了你好,没有别的意思!”
“谢谢!还有,别管我的事!”沈樟单手扯着书包带,转头就走,像一头不知好歹的驴。
第二天,天一亮,沈樟背上书包,跑出家门,他不想等沈富下班回家再走,如果可以,沈樟永远也不想见到他。
吴海丽已经在他旁边啰嗦就已经够他受得了。
如果沈富在,估计会变成一场家暴,当然也有可能变成一场打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十年间,只要父子见面,沈富都会对沈樟动手,他越长大,沈富下手越狠。
今年年三十儿,沈樟的胳膊就被沈富用棍子砸骨折了,沈樟奶奶一股急火,生病去世了。
一想到这些,沈樟就忍不住一阵烦躁,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背着书包倔哒倔哒地走。
早晨不冷不热,空气微微泛着潮气,马路上没什么人。
一路磨蹭,一路走,到班级时,同学都来的差不多了。
全班的人都在窥着他,他一进门,就享受了教导主任的待遇,所有人非常自觉地安静下来。
孟宇航抱着胳膊,靠椅子上,仰脸看他。
沈樟眼皮儿都没撩一下,卸下书包,丢椅子上,转身坐下。
他这种冷漠性格,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完美的装逼范本,旁观者看着暗爽,当局者孟宇航气得要死。
不过孟宇航作为历史遗留扛把子,这点心里素质还是有的,哼了一声,收回目光。
心里却在盘算着中午如何把沈樟打的跪地求饶。
上午四节的课间休息,孟宇航进进出出,十分忙碌,他正在给自己做公关,动员全校“有头有脸”的人,中午一起去给他“作证”。
他要一展雄风,找回那个掉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面子。
午休铃声一响,班级里的同学跟猫鼬似的,伸着脖子,眼睛瞪溜圆,都往他们俩这边张望。
孟宇航起身,一手插兜,一手曲指,敲了敲沈樟的桌子:“走吧!”
沈樟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自己的书包,都整理完了,把双肩包板板正正地背肩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