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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啊。”钱谦一拍大腿道:“张太后是何等心思细腻谨慎的人,我只问你,伺候着她的女官和宦官,可有几个声名在外的?”

叶春秋细细一想,寿宁宫里的女官和宦官,还真没几个在外朝混得好的。

叶春秋猛地点头,钱谦说的不错,陛下身边的人,何以个个人五人六,不就是仗着陛下的势吗?可为何没有人仗太后的势呢?

当朝太后,可是陛下的生母,别以为她深居宫中,就没有权势,很多时候,她说的话可比陛下都要管用得多了,就算是内阁大臣,在张太后的跟前,都是一脸的谦和。

可是偏偏张太后那宫里,连一个狗仗人势的人都没有,唯独只有张太后的两个兄弟才会因为品性问题而被人议论一二,可见张太后对那些宫女宦官,是心里本能的有防范的。

张太后不信任这些人,自然而然就未必会将这样机密的事告知身边的人,多半是将其埋在了心里,就算有那么个知道的,那一定是张太后非常肯定对她忠心不二的。

“这样一来。”钱谦徐徐道:“问题就可能出在陛下的身边了,哎,在你这叶府里,倒是说话不怕传出去,我就说句不该说的话,陛下这个人哪,行事并不稳重,指望他能守住什么机密,却是不易的。不过这事儿非同小可,陛下想必也是知道的,应该也不会随意嚷嚷,想来想去,他能信任的人,在这宫中,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钱谦如数家珍地道:“其一,是刘瑾,不过刘瑾和李东阳合谋?这个我就不信了,司礼监和内阁,历来是不对付的,平时不反目就已经很好了,何况刘瑾到了今日这个地步,还何须和李东阳勾三搭四的呢,那暂且可以先排除掉他了。”

“再有嘛,这几日当值的人,我想一想,前日是谷大用当值,再前一日是张永,再来便是高凤了。高凤这个人,一直抱病,他年纪大,其实一直想去养老,宫里宫外的事,他是一概不理的,问都不问,陛下有事找他商量,他只说自己是伺候陛下的。他如今也活不了几年了,也没什么必要去和李东阳合谋什么了,难道吃饱了撑着吗。”

钱谦眯着眼,笑嘻嘻地道:“那么,这两日在陛下身边听用,且深受陛下信任,能够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谷大用,谷大用还在东厂做厂公,不过啊,哈哈,他而今是完了,被刘瑾在宫里宫外都压得死死的,一个内行厂,彻底让他翻不起身,这人倒是有嫌疑的,他现在是被刘瑾踩得太狠,若是不借助外力,怎么翻得了身?不过此人的性子倒是谨慎,未必就有这样的胆子。”

“还有就是御马监的张永了,张永这个人,本来是想靠着一些军功,见宠于圣上的,陛下好武嘛,偏偏他的勇士营倒是颇有一番模样,无奈何的却是在春秋的新军光芒照耀之下,黯淡无光了,他心里想必是急的,上一次,他不是上书想用新军之法操练勇士营嘛,陛下倒是下了旨意,命勇士营装配步枪,宫中内帑倒也拨发了一些钱,不过明显不够,这张永一直在打国库的主意,希望户部也能拨发一些。”

叶春秋心里也在思量,如此想来,这谷大用和张永二人倒是都有嫌疑,谷大用是被压得狠了,一点出入都没有,那就有了想要借助外臣之力的可能了。而张永呢,在宫中还是二号人物,地位倒还是有的,却急于在陛下面前表现,希望得到陛下的青睐,可是学新军练兵之法,哪有这样容易?银子从哪里来?镇国府的新军,还是自给自足呢,就因为耗费太大,谷大用急需要得到内阁的支持,未必不会铤而走险。

听了钱谦的分析,这思路便算是清楚了,只见钱谦这时候又笑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春秋却是忘了。”

叶春秋不由讶异地看着钱谦,算来算去,就这么几个了,他好奇地向钱谦问道:“不知还有谁?”

钱谦道:“还有我啊,就在两日前,陛下倒是和我提及过这事,我当时也没在意,倒是想不到消息竟是走漏了。”

叶春秋顿时哑然失笑,摇摇头道:“钱兄是钱兄,我跟你说真正事呢,少来开这种玩笑了,敢问钱兄,你认为谷大用和张永二人之中,谁最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