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之后,每一个月初的夜晚,对于顾罄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与挣扎。
她徒手攀爬着悬崖,手染鲜血,将自己从崖底扯上来。又再下一个月月初之时,自由坠体,循环往复。
这么多年过去,只有昨晚,是安静而祥和。
两个小时之前,天空飘起了碎片似的细雪。
外边冰碴子冻结在屋檐上,顾罄盯着覆了层碎雪的地面。忽然生出一种荒谬懒怠感,待在这间温暖卧室里,不管不顾与床上的女人相拥而眠。
顾罄拔下嘴上烟棍,调换了个个,将烟蒂一端塞入口中。
她咬下一截烟叶,在嘴巴里嚼了嚼。
企图靠着尼古丁的味道,令自己迅速清醒。
然而清醒的速度,比她想象之中要慢太多。
顾罄眼底掠了层浮于表面的焦躁,她用眼角余光瞟了眼睡在身后简约大床上的女人,女人牛奶色的肌肤埋在记忆棉的枕芯内。
鸦羽色的睫,樱色的唇。四肢纤细匀称。像是花苞一般蜷曲成一团,呼吸绵长而安稳。
顾罄的视线定格在凌妤那张白芍药般水灵灵的脸上,她手指不自觉动了动,最终理智战胜了此刻心里荒谬的凑近欲。
她和凌妤不能再有有来往,她的世界是黑的化不开的浓墨。
不能够允许第二个顾宏伟出现,以生命为代价将她拉扯吊在悬崖边缘挣扎。
凌妤原本就不该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痕迹,顾罄很早就警告过对方,让她离远一些,但是令人猝不及防的是,不管她怎么撵她离开。凌妤始终像是黏糖一般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