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战长林阖门离去,居云岫睁开双眼,松开手,掌上已嵌着深深的指甲印。
战长林冒着雨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厢房,进门后,也不点灯,借着淡淡夜光走到桌前喝水,一提水壶,发现是空的。
心底的无名火突然就有点压不住了,两日两夜未合眼的极度疲倦也迅速席卷全身,战长林强忍着,揉了揉眉心后,走到里屋提了木桶,出门时,捎上空水壶。
忙活完,已是半个时辰后。
肩后的伤的确有点恶化了,雨是从他返回蒲州地界时开始下的,蒲州这地方一下雨就跟着刮风,风又尖又冷,连着雨打在身上,杀伤力简直能跟北边的枪林弹雨一较高下。
想到北边,战长林的脸庞又阴下来,眼底涌起一抹戾气。
两日前,他收到那人写来的密信,信中并未言及具体情况,只是勒令他立刻返回。对于那人下达的命令,他向来言听计从,这次也没例外,尽管心里窝着火。
那边的情形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好,诸多情况不容乐观,他能逗留在这里的时间显然不多了。
拾掇完,战长林收敛神思,穿上衣服去找居云岫,一开门,夜雨斜飞,一人站在门外,身形颀长,气质冷肃。
是扶风。
战长林扒在门上的手放下,眸底深黑。
扶风道:“郡主命我来给阁下换药。”
战长林冷冷地看着他,道:“她原本也能不管我,看来‘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话没有错。”
扶风皱眉。
战长林戏谑一笑,转身走回屋中,烛灯在窗前的案几上,他重新点亮,拉了根靠椅过来,面对着窗外夜雨坐下,眼眸里倒映着晦暗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