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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怕还有军中之人与此事联系?”周铨问道。

“是。”

因为宋行风的事情,周铨在华夏军中进行了一次“清洗”,至少有三十余名各级将领上了军事法庭,其中大半被判有罪。在这种案件中,有罪唯一的结果就是死。

即使无罪,也会因为履历上的污点而淡出华夏军中,能够到地方上去担任一个闲职就算不错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从此退役,默默无闻。

虽然对整个华夏军来说,这并不伤筋动骨,可是若仔细揣摩,就会发现这些人都是华夏军一些高级将领的“私人”。

周铨并非不信任岳飞、韩世忠等将领,相反,他对岳、韩等人都是绝对信任,可是随着底下人员的增多,并不是所有将领都是他亲自培训出来的,隔了一层甚至两层、三层之后,这些将领对他的敬意也因此减退,难免会做出为了自己的富贵,而想要把黄袍系在某位主官身上。

如此规模的清洗,在华夏军中自然会造成震动,不过凭借周铨的威望,这种震动还在可控之内,不会影响到华夏军的战斗力。可若是此次行刺事件深入调查下去,发现又与华夏军相关,那么新一次清洗不可避免,连续两轮清洗之下,哪怕周铨威望再高,只怕也会惹得人心惶惶了。

周铨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想:“当时的情形来看,他们想刺杀的倒不是我……先审问一番,有了口供,再决定下一步吧。”

他希望此事不会与华夏军扯上关系。

杜狗儿应了一声,明白了周铨的意思,匆匆离开。

才出了住处,他的住手上前来,将大披风给他穿上,他却伸手挡开,自嘲地道:“不必,不必,我每次见到君上,都会浑身发热。”

这是真话,对杜狗儿这样亲近的人来说,周铨身上的神秘色彩没有变淡,反而更浓了。与之相应的,是周铨带给周围人的压力,说“不怒自威”都有些轻了,杜狗儿总感觉自己过去的这位世侄,现在的君上,身上有一着压倒性的力量,让人在内心深处感到敬畏。

敬畏就会带来紧张。

贺敬之如今就很紧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军情九所?”

被关在黑漆漆的地牢之中,他口中喃喃地说道。

地牢的空间很小,只有他一个人,同伴们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黑暗中,他只听得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自己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