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月光下,沈清川的嘴唇没有一丝血气,仿佛一尊刚雕砌好的精致玉尊,或是若消融的雪人。
关泊雅打开轿车车门,对坐在前面的司机冷声说道,“把外套脱下来,开车快点!”
关泊雅接过司机递过来的外套,又把自己的内衫脱下,裹在沈清川的身上,抓起沈清川的手,感觉到体温有些低温,握着呵气,问道,“冷不冷?”、
沈清川扯了扯嘴角,笑着虚弱说道,“还死不了,就是有些疼。”,原本头晕沉沉,不小心碰到伤口,又清醒了几分。
关泊雅捏紧了沈清川的手,拥着他到怀里,虚虚扶着他的肩膀,低头说道,“怕疼还敢往上冲,你不怕死吗?”
“怕啊,冲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沈清川看到那人举起枪对准关泊雅,脑子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挡在关泊雅的身后。
“你就这么舍不得我死?”关泊雅语气变得很轻,舍不得三字仿佛掺杂了一段缠绵的风月。
听到此话,沈清川顿了顿,说道,“若那人不是你,我也会冲。”
忽然的沉默,仿佛空气窒息般,沈清川耸拉起眼皮,去看关泊雅,从光洁如玉的额头滑到他的眉目,对上他的眸子。
寻常人画不出关泊雅眉毛的冷冽,藏着冷冬的霜雪,刀锋的锐意。
黑压压的睫毛底下的,眼眸漆黑,无法一眼看穿,似要拽拉人跌落的无尽深渊,要跌落个粉身碎骨,又像是车窗外风吹过的树枝,风一吹摆枝叶摇晃,时而露出茂密树丛后的隐秘星光,濯濯一闪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