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雅小姐呢?”沈清川捧着一木匣子进来,上面还搁着一朵花。
“主子在画室里。”清秀的丫鬟放下手上的鸡毛掸子,手虚虚扶着粉彩牡丹纹盘口瓶。
沈清川把木匣子放到自己的房间里,又换上了一件熨烫好的白衬衫,他跟冷秋渡胡闹时,之前的那件衬衫皱的不成样子,对着镜子梳理一下发型。
画室里一张长长的黑木桌子摆放着画纸,黑岩石镇纸压着一张还未画完的海棠春睡图,笔砚上搁着笔头沾上红颜料的檀木狼毛毫笔。
窗户半开,从帘布缝隙里射出一道阳光,关泊雅角落的一张盘金龙黑漆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柄泥金洒金扇子,漆黑扇面上的腊梅用金箔和母贝装饰,华丽浓彩,扇风更是有一股清冷的梅香。
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紫黑唐装长袍,薄薄的绸缎印著少见的象牙色白金凤凰,夹杂着黄金羽毛,难得他今天没有束发髻,长发拢起来用一条黑金软绸缎带,低扎放在肩上,像似快要掉下来,脸颊边上垂着几丝黑发。
闭目在自思自想,手上的扇子合拢起来,搭在腿上转着。
沈清川知道关泊雅不是在小憩,他撩朱红色的丝绒门帘,脚步极轻,皮鞋跟叩在光滑的地板上,只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他缓步走到关泊雅的面前,半蹲着,柔着声音轻哄,怕大些动静会惊扰到他放在心上的人,说道,“泊雅小姐,可是乏了?”
关泊雅张开眸子,看着蹲在他跟前的青年,日光正照在他的侧脸和发旋上,肌肤白如软雪,乌发似浓墨一般,微微弯起的眼眸,藏着一泓清泉,只要一笑,仿佛是街道上最美的情郎,要把整个渤海城待嫁闺中的女子芳心搅和个翻江倒海。
日光里滚滚的烟尘,斜斜地灌进来,笼着青年的洁白衬衫,长颈干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雪堆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