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驴上翻身下来一名老者,他抚了抚白须,笑道:“行了,你一天说他百八十次,现在都不痛不痒了。”
少年哼了哼,他仰头观望,剑朝山上云蒸雾绕,云层在这黄昏时分被霞光浸染了些许,里边似有仙乐传来,忍不住又气得拍了拍驴屁股。
“天没亮就开始赶路,一直赶到现在,都怪你们两头懒驴——吃不饱没力气跑,吃撑了还跑不动,怎么那么难伺候?眼看天都快黑了,要是不能赶上宴会,你看我是把你们烤了还是煮了吃。”
忽的,老者警惕地动了动耳,朝少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爷孙两人朝前走。
空无一人的野外,一声声嘶哑难听的惨嚎此起彼伏。
少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压住怯意,跟着老者往前走。
随着惨叫声近了,距离也近了。
少年终于看到了声源,是座漆黑的大阵,里边隐约可见有道人影翻滚。
黑气肉眼可见地浅淡了,少年看清了里边的人,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囚服,遍体鳞伤的修士,蓬头垢面,因为长年的折磨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身子瘦成了皮包骨。
那人看到黑气消散,眼前画面一变,满目是苍翠的灌木丛林,还有盯着他神色怪异的爷孙俩,忍不住仰天伸出双手,疯狂地拖着满身黑气和伤痕血迹奔跑。
“该死的薛聆羽,我出来了!我终于自……”
“啊!”
少年惊骇地看着那人七窍流血,跑到离自己还有两米的距离,仰面倒在了地上,他脸上还挂着狂喜的笑容,胸膛却已然没了心跳,身躯开始迅速腐烂。
老者拉过少年,又一同走了出去。
“爷爷,他为什么会这样啊?”
缓了会儿,少年不解地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