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叙道:“好吃么?”
路采小声嘀咕:“特别香特别好吃,你要是过来,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一口。”
“抬头。”萧远叙道,“让我瞧瞧这风有多好吃,你吃得脸都白了。”
路采看到萧远叙找过来,惊讶地站了起来,又重心不稳地跌了回去。
腿脚那么不听话,他有点懊恼。
萧远叙猜得很准:“腿疼?”
“唔,有点发软。”路采有气无力道。
这里为了比赛做过临时的规划,他们离停车场很远,要走很长一段路。
萧远叙道:“我背你。”
路采难为情地问:“不用吧,你背得动吗?”
“我是二十七岁,不是七十二岁。”萧远叙无奈,再反问,“你腿疼不要抱吗?”
路采没有动,别扭道:“你怎么不去看比赛呀?”
一半的天幕暗了下来,夹杂着几片被晚霞染成橙红的云朵,今日最后的几缕光线落了下来,照亮少年心事重重的脸庞。
萧远叙道:“那还是某个人的脸色好看。”
心知对方在调侃自己,路采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其实真没什么理由,这几天耳边没了叽叽喳喳,眼前也没你晃悠,感觉很不习惯,所以我就来了。”萧远叙道。
他垂下眼,再道:“重播节目随时都行,重温小路要争分夺秒。”
路采愣了愣,腾升出一种莫名的直觉。
相比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萧远叙的更酸涩更强烈。
他似乎很害怕自己消失,怕得目不转睛,怕得一刻都不愿等。
路采脸红地低下头,嘟囔了句什么。
这句话说得很轻也很快,但萧远叙听清楚了。
他说,那小路要抱抱。
·
背路采去停车场的路上,萧远叙听着那熟悉的吵闹,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培养了恶习。
他一向喜静,这几个月来却天翻地覆。
路采不再乖巧,龇牙咧嘴道:“你不清楚齐思星对你有意思么?你不能离他远点?”
萧远叙哭笑不得:“他对我有意思是我的错吗?为什么离远的不是他?”
“他没那自觉性,你就不能提高警惕?”路采道,“你干嘛帮他说话啊?”
萧远叙道:“我没帮他说话……不,你继续说,我就不该开口。”
“他怎么这么嚣张呢,跳槽的是他,公司没找他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呀。”路采道,“都是你纵容他!”
萧远叙被数落着,闷声不响没有回应。
路采清了清嗓子:“允许你为自己辩解几句。”
“事情的全貌没那么简单,说起来是这样,但实际上他不是自愿离开,有怨言可以理解。”
“不是自愿?他是被逼走的?”
萧远叙道:“对。”
他不再多说,路采却好奇得要命。
“你是不是在愧疚?”
萧远叙道:“没有,理解他的愤愤不平,和愧疚是两码事。”
路采心里好受了些,嘴上强词夺理道:“我让你为自己辩解,你还为他说话。”
“我倒是想解释,但这不说的话,你的火气下不去啊。”萧远叙笑道,“你很讨厌齐思星?”
“也没有,知道他有背景有人脉,有个能揽事的妈妈,我都没羡慕过他。”路采道。
他们安静地走了一阵,在香樟树下,时而有叶子掉落下来。
到了停车场,萧远叙不见疲惫,动作温柔又利落,扶路采坐到副驾驶座上,关门时不忘抬手帮忙系好了安全带。
这时候,路采喃喃:“可是他妈妈让你帮忙的时候,他能坐在你旁边的时候,就有一点点讨厌。”
萧远叙意味深长地重复他的用词:“一点点。”
“一大截,好了吧?超大一截!”路采摊牌,“你不准和他离太近。”
萧远叙开导道:“有讨厌的人很正常,原因和契机千奇百怪,你不需要刻意回避这种心态。”
路采道:“我分得清什么是讨厌,我对他不是那样,准确来说,问题不在他身上。”
“难道在我身上?”
“对呀。”路采道。
今晚的对话进行得格外磕绊,体育馆离片场很远,萧远叙一路疾驰,偶尔借着后视镜打量路采,都看到路采一脸纠结。
等到车开到了影视城,眼见着再拖就没机会说了,路采才勉强开口。
“我不确定,我又不是很懂。”他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懵懂青涩又紧张。
他道:“我是为你吃醋啊,我也会吃醋的……我被你变幼稚了。”
路采捏着安全带,去看帮他开门的萧远叙,眼神躲闪如同在等待审判。
萧远叙笑道:“真可惜,今夜月色这么好。”
“咦?”路采困惑地歪过脑袋。
萧远叙顿了顿,克制道:“这么好,我却要送你拍戏,而不是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课怒肝六千多字,但哥哥出场有点难写,我再修一修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