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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皇上要为皇子们选伴读之事已传下圣谕,众家为了此事都削尖了脑袋,迫着自家孩子学习,平日里再不肯上学的人,这些日子倒都赶着去了。
于暖初来乍到,基本连于府的大门都没有出过,于晋也没有让他一步步的适应,直接将他抛向学业线,好似于暖并不是他遗落在外的儿子,而是一直养在他身边的一般,一应诸事也没有特别之处,倒是让一些等着看他后面会怎么做的人心里落了个空。
这一点,于暖也和于晋想到一处去了,凭什么要觉得自己是初来乍到,畏手畏脚,就这样堂堂正正的跟于枫于连走在一处才应是最正常的。
是以这日,于暖跟着于连于枫上学,三个人的随侍各自跟在身后,于枫一路摆着款儿,想看看于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会闹出什么笑话。
然而路上,于暖对面前的繁华之象,和那些新奇玩意儿,表现得比于枫还淡然,好似他已经见惯了玩儿惯了一般。
于暖想,于枫大抵跟当时的张平儿有些相像之处,原本旁人没有招惹他,看到他也远远避开了,但他似乎不满人的避开,非要跟人针锋相对他心里才舒坦。
上学监是专供朝中四品以上大臣子弟上学之地,里头的学子都是达官贵人之子,人人都对于暖投以好奇的目光。
然还不等于暖做个自我介绍,于枫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是我弟弟,第一天来上学,失忆了脑子不好,望大家看在我的面上,多多承让些。”
他这话一落,满堂爆笑,其中一个跟于暖年纪相仿的孩子,尖着嗓子道:“脑子不好,会不会大字都不识得,自己的名字会写么?”
他说着,学堂里又满是笑声,一个个都用揶揄的眼光打量着于暖,看他虽穿着一身绛红锦衣,但瘦巴巴的,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于枫清了清嗓子,想着于暖从乡下出来,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字都不识得,继而很是好心的问道:“阿暖,你如今认得几个字了,可会写自己名字么?笔怎么拿的还记得么?”
他这话一落,学堂里的人都笑的肚子疼,不知哪个孩子起了头唏嘘的叫了声‘无脑小孩儿’,其余人便也跟着起哄,有些年纪大的,虽没起哄,但也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于暖,即便于尚书弄得声势浩大的,但这孩子是个什么出身,在哪儿长大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没几个人正眼瞧他。
“笑什么笑,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规矩,尚书府嫡公子到了,不行礼,还起哄,先生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于连听着那些笑声,忽然暴吼一声。
他一向在众子弟中行为最是粗暴,动不动就打人骂人,也丝毫不怕先生和于晋打罚,要说最不懂礼数的人就是他,今天他变起性来,倒让人惊讶了一下。
“愣着干嘛,这儿坐着的人,谁有皇上赐封的,谁的品阶有阿暖高的,举个手我看看。”于连插着腰嚷道,学堂里顿时噤若寒蝉。
于枫很是懊恼,侧过头瞪着他,阴着脸,语气温雅的道:“大哥,学堂里只论长幼,你怎能这样仗势欺人?”
于连瞪着他,“我仗谁的势了?你这人,他们耻笑你弟弟,你还能不动声色,你会不会当哥哥,哪家哥哥是你这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