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动,单膝上榻,将蒙在少年脸上的白巾摘去,托住对方颈后,稍稍低头吻住了。
那双唇微有些干燥,但很快就被少年的唇舌所濡湿,余锦年半张开唇缝,勾住了正朝自己这边试探的舌尖,含在口中慢慢地吮咬着。院外有人敲门,季鸿没应,只专心致志地将怀里的人收拾妥帖,用舌面上每一簇细小的味蕾与他交织,以津液的交互诉说着这段日子以来彼此的思念。
那敲门的人很快就退去了,余锦年抬起手来,轻轻地抚着男人的耳缘,看他眼下左半边侧脸有一条指长的细痕,才结上新鲜的软疤,看着还是鲜红的,在男人白皙的脸上仿若美玉生瑕。他心疼道:“这是怎么弄的。”
季鸿笑了笑,覆住他的手背:“没什么大碍,前几日有流民暴动,险些伤了皇子,我只是替皇子挡了一下。”
余锦年气道:“什么叫挡了一下,再稍偏些就刺到了眼睛!”
季鸿仍是望着他,满目都是温柔至极的笑意,就连看他生闷气的模样都会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余锦年被他看得没了骨气,虽然心里想他想得紧,可面上还有些傲娇,不肯先低头就范。于是季鸿先弯了腰,将他揽进怀中,贴着发际亲了亲,主动承错道:“知道错了,下次会小心一些。”
余锦年侧枕在他膝上,虽然面朝外,手里却攥住了季鸿的一片衣角,是生怕他会突然离去。路上奔波的日日夜夜,他不知多少次梦到季鸿身染重疾,梦到他背对着自己要独自远行,如此一夜醒来,心中只留下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季鸿安抚地拍着他的肩头,轻声问道:“你这样跟来了,府上谁在照看。”
“是苏亭。”余锦年一一答了,金幽汀如今对他来说就是他的家,他自然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敢孤注一掷随队南下,“那小子医术大有长进,生意上的事也做得愈加顺手,我便将家里都托付给他了。他虽然于医术上还有些稚嫩,但眼下有京中诸多名医坐镇,他又将防病治病的法子教给了他,如今强压之下,他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季鸿倒是没想到苏亭会这般出色,他转而又想到了金幽汀里的其他人:“孩子们如何了?”
“孩子们……”余锦年慢吞吞地说着,仿佛舌头有些沉重,嘴也愈发地张不开了,像是有千斤重,“穗穗和阿春都护送着去涂城了,清欢也跟着。涂城地处西北,天气干燥,尚未发疫。想来总比待在京中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