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不知去了哪儿,也没人来伺候他梳洗,他便循着本能去找季鸿,直摸到花厅里,见对方和三两人影坐一块儿吃早茶。
季鸿回头看他睡眼惺忪,衣松襟宽地便摸来了,不由头疼一下,起身将他接了进来,拥到身前坐着,整理好衣裳,又吩咐小厮去打盆温水来给他擦脸。端午又有浴兰的习俗,便是说这日应用佩兰香草沐浴,小厮们都仔细,连洗手洗脸的水都泡上了兰草,是故擦在脸上有种淡淡的药草香气。
余锦年被他环在两腿之间,糊里糊涂地任季鸿用柔软的手巾给他擦脸,又端来淡盐水叫他漱口。他半眯着眼,被季鸿顺毛,因为太舒服了,口中含着的盐水也差点咽下去。
好容易收拾完,睁开眼发现对面坐的是另一个季鸿,他惊悚着彻底醒透,发现原来是穿着季鸿衣裳的闵雪飞,他这才恍惚想起来,这位闵二公子怕回家继续受罚,便谎称是在金幽汀吃醉了酒,将闵懋赶回去带话,他自己则直接歇在这了。
季鸿与他身形相似,闵雪飞自然只能穿季鸿的衣服。
余锦年隐隐地有些嫉妒。
闵雪飞咬着三余楼特制的油条,很是幽怨地看着他俩,也想这么抱着连枝试试,连枝个头虽比余锦年高一点,但身子很软,而且自从两人揭了那层窗纸,连枝一改往常,在他面前害羞得很,想来应该非常好抱……只是如今他与连枝一个宫内、一个宫外,称得上是咫尺天涯,这个念头只能想想而已。
余锦年趴在桌上,也不觉得坐在季鸿怀里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反而嘚瑟地问:“端午佳节,是不是想连大人了?哎呀,风水轮流转呀!”
闵雪飞一口油条卡在喉咙里,噎住了。
季鸿把他揽回怀里,惩罚似的捏了捏腰,在他耳旁叹道:“好了,不要再臊白雪飞了。”
闵雪飞忽然觉得,自己留宿金幽汀是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季鸿道:“连枝的事,你要如何办?他到底是司宫台少监,我们能够体谅你,可朝野上下却如惊弓之鸟,只怕你我二人转投阉党阵营。我说这话虽然不合适,但也不能不说,你们……”
余锦年嫌季鸿讲话拐弯抹角,磨磨蹭蹭,接过话来一语中的道:“你们最好搞一下地下情。背地里随便你们如何卿卿我我,表面上还是要互相嫌弃,最好搞得好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我觉得,以连大人的性子,是不是早就与你提过这事了。”
闵雪飞:“……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