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实证明,疯的的确是他主子。
燕昶之前被余锦年气的有数日未曾出现过,后来经过禁食那一番折腾之后,他倒是日日都来一趟,也不说做什么,风花雪月、良辰美景皆不虚套,更不提看病的事。他来了,只带酒菜水果,偶尔带一本书,自己也不吃,就看着他吃,偶尔与他说话,余锦年也未必能好声好气地回他。
坐够了一个时辰,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起身离去。
余锦年也搞不懂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土匪头子强抢民女,至少也要贪图个美色罢!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跟了他十年的周凤。
两人走出东舱,忍了半个月的周凤实在是忍不住了,跟着主子回了房间,好一番斟茶倒水欲言又止,兜兜转转就是不出去。燕昶提笔,忍过了那一阵肩头细微的疼痛,才抬起头,蹙眉道:“支支吾吾做什么,有话便讲。”
周凤赶紧讲,一点迟疑都不带的:“主子,掳他来不是为了给您治病的吗,您说您每日也不说治病如何,反倒整天陪他吃喝,还受他骂……您到底图什么呢?”
燕昶没头没尾地道:“宫中舒妃有一只爱猫,原是胡番的野物,被人捉了来献到宫中,又被天子赏赐给舒妃。它通体雪白,唯一双猫瞳如蓝宝石一般璀璨,舒妃爱之如子,视若珍宝。胡番之物最具野性,那又是如何,那野物能日夜陪伴舒妃数年,却乖巧老实,从未抓伤舒妃一次?”
周凤不解他要说什么,遂摇了摇头。
燕昶慢慢地勾了唇:“因它被驯化了。”
他谋事多年,不在乎多花一点时间,来驯一个不服帖的人。
“还有几日抵京?”燕昶问道,“还有,河洛城的事可查清楚了?”
周凤忙答:“若是一路不歇,至多七八日便到了。河洛城……确信无疑,那吕家的确是死于醉酒,并无其他疑点,他酒量不佳也是街坊四邻里皆知的事情,只可惜他那一双妻妾和未出世的孩子。”
“可惜?”燕昶嗤笑,“恶有恶报罢了。只是这条线一断,盐铁司那边又要麻烦,还得再去寻个我们的人,去顶上那边的缺。”
周凤低头称是,又想起一件事来:“不过说来也巧,他到河洛城前几日,竟是和余小公子在一起,还帮着诊出了吕家夫人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