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道:“宅子刚装潢好,那上了漆的物件儿味道委实不好闻,爹可别把门窗关得紧紧的,尤其天气晴好时,得了空便让它多敞一敞,通通风;另外……”
“行了行了。”
季溶叫她念得脑壳疼,皱皱眉:“小小年纪,哪里学得这样唠叨?我心里自然有数的,便是一时顾不到,老岳两口子都是细心的,必然照顾周全。你自管安安生生在榕州呆着,等我打发人来接你便罢。”
……
正月十五一过,季溶便启程往京城去,带上了亲儿子季克之和大侄子季守之。
这念头但凡出远门,总少不得起个大早,全家人呼呼啦啦地把三人直送到大门口,车夫忙着搬行李套车,众人便聚在一块儿切切地说话。
汪氏是满心里盼着季守之能跟着季溶一块儿往京城去历练的,然而到底是年轻夫妻,平素感情又好,成亲两三年,还从未曾分开过,这冷不丁要分隔两地了,心下自然舍不得,把全哥儿往季守之怀里一塞,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还未开口眼眶便红了。
季守之也是感慨得很,又不能不压着喉咙宽慰她:“舍不得自是舍不得,可我长了这么大,一直靠着家里庇荫,也是该闯荡一下才是。况我此番是跟着二叔去,等学到了本事,或是回榕州,或是将你们娘俩接去京城,也不会一直都这么分离着,权且……忍上一忍。”
“我理会得。”
汪氏连连点头:“你去了也别叫二叔老为你操心,不说替他分忧,至少不能给添乱才是。自个儿照顾好身子,添减衣裳得当心……”
洋洋洒洒,叮嘱了一大通。
季樱同季克之站在一处,扭头瞧瞧她哥,歪头一笑:“要不我也嘱咐嘱咐哥哥?”
“我谢谢你,却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