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头吩咐她的丫鬟陪着阿妙一起走,遮得严实些。
季樱偏过头去看了汪氏一下,懒得暗示探问,索性直截了当:“大嫂嫂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吗?你怎知我在我爹的院子?”
“哪里一直等呀,不过一会儿罢了。”
汪氏笑得温恬,回头与她对视了一下:“你同阿妙两个来的时候,正好我打院子外经过,给瞧见了,彼时并未当一回事。头先下雨,我想着,以三妹妹的性子必然是不愿意麻烦的,十有八九得冒着雨回去,又不知你是否已经离开,便带着伞出来,想着在树下等一等你,若是过上一盏茶的工夫还不见你的人影,我自个儿也就回去了。谁想倒是凑巧,才在那树下站了一忽儿,你便从里头出来了。”
她说着,亲昵地将季樱挽住了,转过来半含嗔道:“怎么,可不是被我给说中了,你这小妮子,果真不打伞就敢往外跑!”
这话分明是宽季樱的心,想令季樱觉得,她不过是从旁“偶然”瞧见了,这才出来“略等一等”,不管真实情况是否如此,至少话说得叫人熨帖。
季樱偏过头去抿唇对她一笑,声音也放软了两分:“大嫂嫂猜得准,我当真是不耐烦回去取伞,这才跑出来的。你虽说并未等上许久,到底这冬雨寒凉,冻人得紧,若是大嫂嫂今日为了等我而着凉,就全都是我的不是了。”
汪氏满口称“哪里就那么娇弱了”,挽住季樱的那只手往前扯了扯,同她走得快了些。
姑娘家的家常衣裳不爽利,裙角拖拖曳曳的,没走一截儿,两人的裙子都给浸湿了。那雨滴顺着伞边儿直往下落,因为雨小,并不能连成一线,却是滴滴答答个不休。
“三妹妹从京城回来的那一日,我便有好些话想同你说了,只是彼时老太太和萝儿都拥在前头,她们那样心疼你,我倒不好再往前凑。”
汪氏一路走,一路与季樱话家常,款款地道:“前些日子,我娘家打发人给我捎来些燕窝,还算能瞧得过眼去,我给老太太和三婶都送去了些,二妹妹跟着也吃过两回,都说不错。我想着,这冬天最是该滋润温补的,二叔和四弟弟他们到底是男人,未必顾得上替你琢磨这个,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点来吧?”
不等季樱开口拒绝,她便慌忙又道:“原本就不算多,各房分去一些,再送到妹妹跟前的就更少了,只能算作是个心意,妹妹千万别推,既是一家人,若还推来推去的,反而显得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