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溶皱了下眉,遥遥地瞥了眼躲在扇子后头的他弟,却也并未真个等他回答,接着对季老太太道:“至于克之,昨夜我两个也详谈过了。如母亲所言,我亦看出他这段日子长进不少,便同他提,问他可想随我去京城的买卖历练,他的意思,愿意随我去京城见见世面,但之后便还是回榕州,张罗咱们本地的生意。”
“哦?这是为何?”
季老太太有点意外似的:“他同你生分了,不愿跟着你?”
季溶:……
您老能不能别往儿子心口扎刀?
“……并非不愿跟着我,而是思虑后的决定。”
季溶抹了把脸,有点无奈:“克之说,如今家中人少了些……”
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看了季海一眼:“他三叔常年在西边,四叔经营着城南的醉花间,大伯和三哥又管着私塾,反倒是最根本的买卖,很有些缺人手。他虽驽钝了些,但这些日子在生意场上打滚,逐渐也摸出点门道来,只要多花心思,勤力些,不怕做不好,因此还是更想留下来照应。”
一席话说得季老太太心下感慨,将季樱的手往怀里揣了揣:“你这个哥哥,平日里瞧着是有点闷,仿似没开窍,却是个实在的好孩子呢,真真儿替家里着想。那……樱儿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我没想过。”
季樱笑了笑,摇摇头,话才刚说完,明显感觉到身畔的季萝松了口气。
这话不是作假,她的确没怎么考虑过要长期跟她爹住在一块儿。倒不是不愿再去京城,因为种种原因,只怕往后会常常在京城和榕州之间往来,可是一直留在她爹身边,至少现在,她没想过。
对于这个答案,季溶好似并不意外,瞧着丝毫不失望:“我今儿把这事说出来,也并非就是独断专行地做决定,说到底,还是要与母亲和家里人们一块儿商量。原是没打算现下便说的,头先说到了新宅,话赶着话,这才顺嘴提了一句。横竖在家呆的日子还长,过后再说不迟。”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