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冲他行了一礼,看情形,他二人应是还要攀谈个几句,便回头对季溶道:“爹与温大人慢慢聊,我就在左近逛逛。”含笑对温恒云一点头,领着阿妙走了开去。
这老街之中,多的是与沐浴行当相关的店铺,她主仆两个本也没什么目的,索性慢慢悠悠地从街尾往街头逛去,行至一间胭脂铺子外,见门前招牌上红底黑大字写着专售澡豆胰子、苏合香油、蔷薇露等物,便抬脚迈了进去。
偏巧这时候,正有人在柜台前选澡豆,小伙计舌灿莲花,兜售的话流水一般往外淌,又密又快,压根儿就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季樱人刚进门,听得有趣,干脆就在稍远处站下了,随手那起一瓶苏合香油来嗅了嗅,耳朵却往那边张。
“不是我跟您吹嘘,您出去打听打听,我家这老店,开了几十年,在这京城之中是什么口碑?我们店出的澡豆若是认第二,这京城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哩!”
这话口气挺大,季樱偏过头去,朝那小伙计手里拿着的澡豆看了一眼。
包装得倒挺精致,手掌大小的木头匣子,里头还垫了层细绸,上托着约莫十来颗梧桐子大小的澡豆,离得远,也闻不见是什么香。
前来买澡豆的客人是个年轻姑娘,穿着打扮看起来是个家境殷实的,人也生得秀雅,看起来便是个娴静的性子。并未接过那一匣子澡豆,只就着小伙计的手瞧了瞧,语气略有些犹豫。
“你们店有些名气,这我是知道的,只因家住得远,没什么机会过来逛逛。也是听朋友提起,说你家的澡豆用起来格外好,这才特地过来瞧瞧。可这小匣子,不过十数丸澡豆,便要二两银子,也委实太贵了些,她们也没说价格高到这般地步呀!”
二两银子?
季樱扭头就与阿妙一个对视。
是京城物价格外高,还是这家铺子压根儿是个黑店啊?
想当初在榕州,小姑娘们说起洗云的澡豆要一两银子一盒,尚且纷纷咋舌。要知道,榕州也是个富庶之地,且那群聚在一块儿的小姑娘,家中也都是个个儿富贵,这要是让她们晓得京城还有二两银子一匣的澡豆,不令得她们把眼珠子瞪出来才怪!
这倒让季樱起了两分好奇,脚下微动,往那姑娘身侧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