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立刻住了口,目光斜斜向下,落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地下那人惊得险些咬了自个儿的舌头。
什么?原来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晓得?那会不会……也根本不知道季家仆从里有他这号人?
如此说来,方才他一开口便自爆身份,岂不是……很草率?
“我知道你那小脑瓜在琢磨什么?挺后悔吧?”
季樱轻笑出声:“后悔也没用,谁让你自个儿沉不住气?再说,你既到了我跟前,难不成还盼着能脱身?赶紧说,别让我催你,那何氏是何情形,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想和她一样?”
“不不……”
那人便又是一下哆嗦,吞了口唾沫,抬眼飞快地看了季樱一眼,紧接着便把头又深深地埋了下去。
“我……小人沙大飞,一向是在季家做事的。三小姐金枝玉叶,我这等低贱粗使的货色,自然不敢到您跟前现眼……”
“啧,别加戏,我家待仆从一向宽厚,装可怜给谁看?”
季樱瞟他一眼:“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后头那段儿掐了吧。”
“是,是。”
那人喏喏连声答应,偷偷地又看了季樱一眼:“这个小人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听吩咐替人跑腿儿的,人家就只吩咐我看守、看守何氏,就只交代了这个,旁的话一概没提,连为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三小姐,您就饶我这一回吧,我真是不相干的啊!”
这话听起来,倒不完全像是扯谎,只是一时无从分辨。季樱也不跟他在这事儿上裹缠,翘了翘唇角:“还是那句话,说你知道的。我问你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沙大飞吭吭哧哧的,趴在那儿半天没作声,好半晌,方蚊子哼哼似的道:“是孔管事……去山庄时,我也跟着一块儿去干活了,便是临回家的头一晚,孔管事吩咐了我这么个事儿。”
话说到这里便停了,又期期艾艾地来看季樱。
“怎么,你是属田鸡的,非要我三催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