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神魂受损,懵懵懂懂带着死前的怨气,只记得自己所爱非人。看他夜夜受噩梦煎熬,痛不欲生,活得行尸走肉一般,当真是快意极了。现在回想起来,赵云寰真恨不得要煽当时那个幸灾乐祸的自己几巴掌。
自重生以来,赵云寰踏入了京城以后,对京中的局势也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前世的事,虽然有萧清绝的背叛在先,但结果却不是他一力促成的。朝中局势风云诡谲,只怕是多家筹划谋算的结果。
正如她当初与张栖迟所说,她占尽优势,哪怕不争,也是各家的眼中钉。
而萧清绝初出茅庐,对局势又能把握多少。他既想将自己拉出夺嫡之争,又想保全自己,未免太过单纯。
最后这份单纯,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赵云寰躺在萧清绝的床上,闻着熟悉的冷冽的清香,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她醒来后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擦亮,屋子里透着朦胧的晨光,一时间有些怔然,分不清身在何处了。
她起身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默默从衣襟里摸出一块佩玉来。是她让温折玉帮忙寻来的上好的羊脂白玉。她想似阿策那种喋血美人都晓得以玉喻情送折玉玉簪,那萧清绝应当也会是喜欢的。
那白玉之上是绳编的同心扣,编织手法粗糙,松紧紊乱,看得出主人的笨拙。其下则坠着蓝紫色次第渐深的长穗,淡雅精致,也算是符合他流露在外的气质。
赵云寰将佩玉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趁着天色还未大亮,重新越出了国师府。
与此同时。
斜风坐在赵云寰房前的台阶上,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人。
她已经在这里陪着萧清绝枯坐了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