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微顿,“我之所以留你一命只是因为惺惺相惜罢了,不过你如今这般模样,大抵已经忘了当年在国子监许过的豪言壮志,也应是不记得我立志杀尽胡虏时你在兵报上落的批语。我少时是曾真心视你为君的,当年的志向也不过是建国立业死后于墓碑之上刻上大齐将军的铭文。”
顾晏话未说尽便已住口,那未尽之言是他对七年前甘愿困于南苑的国之储君的不满,亦是对魏璟耽于情爱不顾储君之责的不满。
魏璟被顾晏的话唤起往昔记忆他微微垂首压下心里的那点不适,刻意冷笑一声,回道:“提这些作甚?你顾你的家国大义固然是不负所学,可我求我的肆意快活又有何错?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魏璟你记着你的话,打今儿起收拾好你的金器玉石珠宝文玩,带着你这些暗卫和红颜给我离开大齐,近日有船只渡海去东洋,你上了船就别在回来了。”顾晏沉声开口,说出他要魏璟走的路。
“顾晏,断我生死不在你,定我去路亦不在你!我偏要在这。”魏璟眼神锐利的望向顾晏,这双眼眸时隔数载再一次有了昔日少年储君的锋芒。
“由不得你!”顾晏拂袖离去。
魏璟若是不想被绑了扔去渡海的船唯一的法子就是逃出城去,让顾晏寻不到人,毕竟依顾晏方才的强硬语气怕是要调西南守军将士来绑他。
可顾晏既已说了关口劫人必然是要封城的,逃出城怕是也行不通。
徐婉在暗道里疾步走了许久才看到尽头,她穿过那片瀑布后便瞧见了候在那里的暗卫。
她累得气喘吁吁,扶着山壁大喘气。其中一个影卫见徐婉累成这副模样,开口道:“姑娘身子娇弱,想来走这段路甚是受累,不若歇上片刻。”
暗卫只是接了魏璟的吩咐,候在此处接应徐婉,负责送她前往扬州,并未听魏璟提点快些赶路。
徐婉摆手否决,喘着大气道:“快些走,魏璟让我尽早赶路。”
暗卫听说是主子吩咐亦不再多言,赶忙去带路,领着徐婉出山。
一行人出山后,在夜色中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夜半时分城门早已关闭,他们原先的打算是在城门附近等上半夜,待天亮后城门一开便立马出城。
只是徐婉穿过瀑布时身上的衣裳被水浸湿了,夜间偶有凉风,徐婉这具身子本就畏寒,故而不太受得住夜间凉风。为了照顾徐婉,他们在一农户家中借宿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