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关上阮府大门,萧予戈来不及舒出一口气,就听身后群叶作响,转过头细看,不禁怔在当场。南楚枫抱胸倚在树干,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萧予戈神色自若,上前与他寒暄。
“客气话大人不必再提,子彰一介平民,受不住这般关切。”南楚枫的话像把利刃,直直扎上他的心头。
萧予戈笑容如常,问道:“南大哥怎的到这儿来了?莫不是也有事寻阮家夫人商量?”南楚枫抬眼瞧正盛的日头,回道:“我不过是得了自家主上的命令来寻大人回去吃饭罢了。”他偏头微笑,“大人请罢,省得又要被碎碎念。”
回程途中,南楚枫始终保持神清气爽的样子,萧予戈心里则是七上八下。
离县衙约摸百步距离时,一路无话的南楚枫陡然恶狠狠地发言,“大人的私事,我并不想多加管束。但请大人切记,倘若你动我南家半分,子彰哪怕身处刀山火海,也定会飞奔前来将你碎尸万段。”萧予戈的目光斜到别处,落在一旁的落叶堆上,“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
“南家最信任你的,唯有小杉儿。不过现在看来,她怕是错付多年真情。”南楚枫眸光似冰,并着寒凉的秋风一并灌进萧予戈领口与衣袖,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起风了,先进去罢。届时惹上风寒,小杉儿又要来寻我的不是。”
萧予戈停在门外踌躇,好一会儿才启声问他,“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真的能相信么?”
南楚枫睨他,讽笑道:“萧大人,子彰只是武将,这种文字游戏还是请您换个人玩罢。”说着,他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往饭厅走去。萧予戈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喉头诡异地发疼,身子刚刚动了两下,朝前走了两步,就见周嘉海神色匆匆地迎面而来,于是叫住他询问情况。
“禀告大人,方才得了消息,说是有人见着郭文凯。王九已着人前去查看,师爷担心会有变故,这才派我过去增援。”
萧予戈当即点头,催促他快些离开,往前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拐向书房而去。
南楚杉端坐在饭桌前,支起脸看自家难得露出窘色的大哥,笑道:“你这是抢了谁家的大肉包子,还是不留神夺了哪位香玉的帕子?都是自家兄妹,我等会儿就去向娘告状。”
“还记得一年前那起白茗村灭门案么?”
“女婿亲手杀害全家人后,上吊自尽那个?怎么?难不成你想告诉我,这个案子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