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怕我娘撕了你,尽管来。”撂下这话,南楚枫跳窗离开,留慕临在身后咬牙切齿。
但又像是想到什么,他的脸上浮上一抹阴惨惨的笑。
雨日无霞,天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暗了下来。
南楚杉与安公子对坐无言良久,抑或者说,大多数时候是安公子提问,南楚杉随心情回答。想知道的半字不知,不想知道的同样了解甚少。直至对方问及是否有意中人时,南楚杉才稍稍变了脸色,抬眸敌意满满地问他,“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我环海县不缺冰人,且依着安公子这等毫无重点可言的问法,只怕连一对都撮合不了。”
安公子举杯,凑近脸看她,“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兄妹两个人说话都很难听?”
“那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兄弟两个人像一狼一狈?慕安。”
“想听实话吗?”安公子露出个令南楚杉觉着极为欠扁的笑容,晃了晃手指头,“没有。”南楚杉别过头不理他。
他继续说道:“天黑了,可以回家吃饭去了。”
“你让凝宁带我上船来,只是想让我服一次月影散?呵,真是无聊至极。”南楚杉摇头,“慕安,你跟你哥哥一样,都那么讨人厌。”
慕安弯了下嘴角,并不接话。
画舫靠岸,慕安交给南楚杉一把油纸伞,贴近点身子低语,“请姑娘务必小心身边人。”南楚杉睨他一眼,撑伞前行。
“我这些日子都在环海,若姑娘得空,可到这儿寻我!”听得身后飘来的话语,南楚杉骤然一个踉跄,很快直起身子继续走向归途。
小厮快步走到慕安身边耳语几句,慕安不由自主扩大面上笑意。萧永武,这刀子和糖一并都送到你手上了,我倒想看看你会是怎么个选法。
南楚杉方穿出巷口,一青衣女子打伞迎面而来,微笑颔首要为她引路,她毫不犹豫跟随而上。
萧予戈用力呼吸两口气,只觉胸口闷闷钝钝地透着疼,眼皮重得厉害,却还是强行张开,一张稍显苍老的脸映在视线。他支撑着坐起,靠在床边人垫好的枕头上,望着她一头银发轻道:“娘,孩儿不孝。”
“如今说这话有用么?”老妇恨铁不成钢地叹气,端来搁在一边的药碗,“尚且温热,一口气喝下去。”萧予戈点头,抱着碗刚流进一小口,眼睛朝上偷偷望了望,见娘亲冷脸注视,慌忙将药汁一饮而尽。
待递交空碗后,含着老妇喂进的果脯道:“我觉着您还是原本的模样好看,反正现在只有我们母子二人。要不,您就卸了这伪装罢?”
“稍后有客来访。”她起身将碗放到托盘上,拿回桌上木盒丢到床上,“你昏倒时手中死死攥着这个,是很重要的东西么?”
萧予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