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予戈疑惑。
燕秀才接口,“但掌柜的因保护小生,被棍棒误伤。小生与杨秀才再三商讨,这才前来求大人做主。”
“可有翰文轩贩售的文章?”南楚杉忽问。
杨琦点头,从怀里取出叠得方正的纸张,衙役接过递交给南楚杉。南楚杉默读一番,回道:“这篇政论题为《民生论》。前篇是以先皇祭祀为始,逐步引入天圣元年那场饥荒,堪堪现出论据时,笔锋却忽然一转,开始论起当朝官员制度。读着实在有些突兀,应当是拼接而成的罢。”
“是的。”燕秀才回答。
萧予戈接走文章,只读了几行,惊道:“这是本官写的。”
“前还是后?”南楚杉问。
“前。”萧予戈有些难以置信,握着纸张的手略微收紧,但面上神色依旧如常,“燕秀才,杨秀才,你二人且先回去歇息,此事本官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多谢大人。”两人拜了拜,离开公堂。
萧予戈摆手令衙役们也都退下,盯着墨字的眼几欲冒出火来。南楚杉走到堂前提交堂审记录,抿抿唇温和问道:“可是要楚柳去探查?”
“这回本官自己来。”纸张被攥出长而深的褶皱,字一个又一个从萧予戈牙间蹦出,“何时文人为兴致撰写的文章可以被这样糟蹋了?”
南楚杉道:“是属下治理不力。”
“与你无关。”萧予戈强力压住愈发热烈的怒火,尽量温声回答,“师爷为环海县事务尽心尽力,无需为此事担责。只是那些人前正义,人后骂街的双面鬼,终究是教人防不胜防。”
南楚杉微垂眼眸,停在桌上的手握成拳,“大人有心,可全县百姓都认得你我。倘若大人执意亲自调查,只怕会事倍功半。”
“那依师爷之意,该如何做?”
“郑小姐尚在青永坊居住。”
郑栖昱用过柳送来的杏仁牛奶糕,正预备睡下,就听侍奉的小丫头在外头通报有客来访。
“小姐现下还有不少胭脂水粉,暂且不添。夕月,不是说过这个时辰不迎外客么?”柳的声音不大,却是让内外人都感到一股子威严。
小丫头又道:“他说自己叫永武,是小姐的朋友。”
“永武?”郑栖昱登时套上锦靴,一步一跳地跑去开门,柳稍皱了皱眉,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