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收回手指,那人顺势将匕首丢到地上,冷笑道:“先生这样好的身手,怎可屈服于人下?不如跟我离去,投向更为光明的天地。”
“同你一样当条恶狗?在下不喜。”柳翻出腰间锦帕,仔细擦拭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且回去禀报你主子,你们要如何对付南家,那是你们的事。但若是动着萧永武,只怕我家小姐可不会轻饶。”
黑衣人大笑,“就那黑皮小子么?郑小姐的口味真是独特。”特字还未念完,黑衣人突觉额上一热,抬手摸得一手血,不禁感叹,这柳竟能将锦帕用作割人利器!何等高超的武艺!
“下次再对我家小姐口出不逊,下场可不是这般轻巧。”柳扫一眼不远处浮尘的锦帕,没有半分留恋地走远。
黑衣人站在原地一会儿,待血不再流淌,这才抬脚在墙上蹬了两下,身轻如燕地没了身影。
南楚杉合上后门,眼底蓄满寒意。
是夜,万籁俱寂。
萧予戈只觉身上冷热交融,又像是被坠满千斤重物,半分都动弹不得。不多时似乎得了股力量,猛然睁大眼睛,对着漆黑的床顶吐粗气。床尾火盆炭已燃尽,只余一底灰,飕飕地透来点寒凉,令掀被下床准备去喝口水的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清冷月光钻进屋里,映出一张汗涔涔的脸。萧予戈放下水杯,不多思忖,拢紧外衣预备倒厨房煮热水擦身。刚蹑手合上房门,就听身后有人问道:“秋夜风凉露重,大人出来做什么?”
是南楚杉的声音。
萧予戈眯眼笑道:“去烧点水洗澡。师爷怎的还未回去?”
“正在返家路上。”
“这儿与后院似乎并不相通。”
“我向来喜欢走远路。”
南楚杉别过眼似在思考,萧予戈悄声行了一礼,抬步就走。
“大人留步。这事还是交由我去……”
天边乍然一道惊雷劈过,萧予戈蓦地颤了下身子,打算回话时见眼前人怔在原地,于是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正想调笑两句,四指已被对方牢牢抓住,仿佛还有掰断之势。
“师爷,你,你是练过举缸么?”萧予戈有些吃痛地问。
“永乐……”
这回轮到萧予戈愣神,可很快回道:“本官字永武,永乐是本官的弟……”
“永乐。”
南楚杉的呼唤很轻,近乎是要散在风里。然而萧予戈却觉着有什么东西正在狠狠冲撞自己的心口,抽抽得疼。
作者有话要说:萧予戈:师爷你怕打雷?
南楚杉: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