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杉讶问,“可是‘陆三日’陆捕头?我曾在家父口中久仰你的大名。”说着,站起身迎他坐下,倒上一杯清茶。这陆酌楼之所以得此名号,是因为无论何等大案要案,他都能在三日内查明,还百姓一个真相。
“陆捕头到访可是有事?”萧予戈坐在他二人中间,正色问道。
陆酌楼谢过南楚杉的茶,回道:“奉本县县太爷之名,押送犯人前至环海县问罪。”
萧予戈问及缘由,陆酌楼道:“因有人冒名顶罪,经本县县太爷查实,此人户籍属环海县管辖。依着规矩,需转由萧大人您二次审理,方可将案卷呈交州府。”
“本官明了,劳陆捕头走此一遭。”
陆酌楼抱拳,“此为下官职责所在。既然人已带到,陆某便先行告辞,衙门中还有不少公务需要我协助。”南楚杉道:“陆捕头不妨用过午饭再走?恰巧家妹已遣人来问是否要开饭。”萧予戈心里犯嘀咕,他在这儿坐了这么久,就见着王九一人现身,难不成南楚柳是在用江湖中的秘音之术与姐姐对话么?
“谢过南师爷好意,但陆某需在天黑前赶回县衙,就此别过。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萧予戈尽一回地主之谊,送陆捕头到门外,待完全瞧不见人影,才转头去唤南楚杉去饭厅。只见对方脸颊鼓起,看似有些失望,萧予戈不禁蹙起眉头,抬高点声音又唤她一声,南楚杉如梦初醒,跟在他身后进去。
用饭之时,南楚杉心不在焉,不是从南楚柳碗里夹菜,就是将一大块肉往小肉干脸上戳,直惊得小肉干沿着饭桌乱跑。萧予戈伸手抱起小肉干,往它嘴里喂了口剔好刺的鱼肉,以眼色示意南楚柳,后者又是摇头又是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这秋天都要来了,可南师爷却动了春心?萧予戈有些难以置信地想道。
等到达公堂,见着跪好待审的犯人时,南楚杉又忽然变回原本不苟言笑的模样,就像刚才因走神撞到萧予戈后背的是他人一般。
“启禀大人,小人知罪,请大人定罪。”萧予戈还未问出半个字,堂下犯人业已磕完两个响头,义正辞严地认错,倒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萧予戈道:“你可知代人受过将获七日牢期和三两罚银?三两银子,依本官对你家境的了解,应是你一家五口近两年的口粮。郭文凯,究竟对方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让你执意如此?”
“不过义气罢了。”
萧予戈冷笑,“郭文凯,你可知你这份义气可是用在一名沿路抢劫的盗匪身上,这等作/奸/犯/科的贼子值三两银子和你这样一位血性男儿的友情吗?本官认为不值。”
“既是我交友不慎,后果自有我一力承担。”郭文凯直起半身,抱拳朗声道,“请县太爷大人治罪。”
惊堂木响。
“来人,送这位郭壮士入地牢。”衙役们得令,却无一人动他身子,只跟随在左右引他往地牢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