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不禁正视一个她从来不多想的问题——丫丫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丫丫是谁,她会走吗?其实她并不是猜不出来,张娅到这里来,甚至在这里住下,是在躲避某些事和某些人。她注定不会久留,今天张娅如此反常,是不是她要离开的时候到了?
艾草不禁悲从中来,爬起来跪坐在张娅脚边,然后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艾草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大声。张娅暂时的紧张过后,就是无奈。她被艾草突如其来的,大胆得几乎算得上“侵犯”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她都没哭,怎么反倒是这小姑娘哭了起来呢?
张娅见她哭得伤心,用腿轻轻蹬她,无声地询问她怎么了。艾草哭得更伤心,跪在张娅脚边,哭得声嘶力竭:“丫丫你讨厌我……你是不是要走了?所以不跟我我好了……”
“我就知道,你会走的……总有一天,你会突然要离开……就和我奶奶一样,我一睁眼,她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只有我一个人,无论我哭了饿了病了,都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这么紧张,连觉也不睡了,一定会像我奶奶一样,天亮我醒来就走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唏哩呼噜的。张娅总算是听明白了大概。虽然本来不是这么回事,不过艾草一说,张娅黯然地想,如果今天她的行踪真的暴露了,那么艾草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也许明天她就得走了。不是丧失自由,就是丧命。
命运啊,一点不由她掌握。她现在能掌握的还有什么呢?也许只剩下能哄一哄这个真心为她哭泣的小女孩了吧。
张娅心一软,张开了怀抱,伸手轻轻地把艾草搂进了自己怀里,轻拍她的背告诉她:别哭了。
可惜艾草就像委屈的孩子。被妈妈一哄,反而哭得更伤心,“呜呜……丫丫讨厌我了……丫丫要走了。”
碎碎念,哭哭哭,眼泪把张娅的睡衣都打湿了。张娅不禁心疼,没有推开她下床去拿纸巾,而是低下了头,轻轻吻了吻艾草的脸颊:别哭了。
然后她再吻了吻艾草红润q弹的脸上滚落的泪珠。
艾草被这样安慰,迷惑了一秒,然后就有样学样地也亲吻了张娅。仿佛发生得那么自然,20岁的年轻小女孩,这仿佛是一种直觉和本能。亲吻面颊,和额头,再到唇。
“丫丫你好香,”艾草像只小山猪似的不停嗅着张娅身上的香气,着迷得喃喃自语:“天哪……我从来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
张娅泛红着脸,眼看这小山猪把衣料越拱越开,直至不能再开。事已至此,推开吗?矜持吗?还有用吗。
艾草轻得不能再轻,她生怕惊扰了这精致的娇客,不敢用一分力道,像一种膜拜,对着迷人的美丽,轻轻地触摸。
张娅冷不防地受了那么一下,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轻出声,再也不记得了她刻意装作不会说话的事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