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利国,依旧干燥炎热,旅社床前摇头晃脑的小风扇,发出吱吱嘎嘎的轻响。
乔温脖子里,手心里,沁出潮湿的热气,却不敢把脑袋从薄毯里探出来。临行前,乔渡才告诉她,在她枕头底下藏了张平安符,她出发的时候,特意串了根红绳,挂在了脖子里。
此刻,那一小张卡片,像是多少能给予她一些勇气似的,让她贴在心口。
乔温许久没睡着,又清清楚楚地听见,风扇声里,霍燃轻轻下床的声响。接着,身后贴上个温度。
唇轻贴着她的发心亲了亲,霍燃什么也没说,轻轻抱着她。
明明身后男人抱上来,温度更高了些,却反倒是让她,像是终于能静下心来,降了心火,不再想东想西。
乔温的呼吸,忽然不再压着了似的,沉沉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
又过了片刻,房间里只剩下小风扇摇晃的声响。霍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小姑娘规律绵长的呼吸。
这天晚上,巷道附近,这座城市上空,没有再出现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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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一个多月里,乔温和身边的这三位“战友”,去过巴德拉郊区的难民营,听那里的孩子,讲述他们眼里的战争。
乔温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周琼采访难民营一位小男孩儿时,问他对战争最害怕的是什么。小男孩儿思考的空档,距离难民营约摸五公里外的临近城市上空,响起一声爆炸声。
下意识地耸肩一缩,小男孩儿在怔愣了两秒之后,红着眼眶摊手耸了耸肩,无奈地笑着说:“您也听到了,大概就是这个吧。”
他们也去过临近几座,政府军和反对派僵持不下的城市。
看见酒店里正在举行的婚礼燃放的礼花,和数公里外的炮.弹爆炸声同时燃响。
也见过教自己十来岁的小孩儿,如何使用武器的父亲。
……
直到十一。
“今年中秋和国庆,是同一天诶。”一大早,乔温站在旅社的小院子里活动身体,忍不住对着霍燃说。
“那你昨天零点,都不祝我生日快乐。”霍燃跟在她身侧,抬了抬下巴尖尖,谴责地瞥了她一眼。
“都睡着了呀。”乔温理直气壮。
起初,刚来巴德拉的时候,乔温还觉得俩人住同一间莫名有些别扭。只是第一天晚上之后,又觉得庆幸。还好有霍燃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的默默陪伴,她这段时间晚上,才能睡得还算踏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