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道身影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是江潭月……
他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微弱又嘶哑,他自己都不太能听得清,不远处江潭月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望过去,对上了柳徵云浸在黑暗里的血瞳。东渡趁机翻身而起,脱离了江潭月的桎梏。
然而江潭月却没空管他,他爬起来,踉跄着朝柳徵云奔去,玄铁的牢栏被他轻而易举地拉碎,他飞扑着跪坐到柳徵云身边,眼眶红得吓人。
柳徵云见他如此狼狈,简直心都要碎掉了。
“起来,这里太脏了。”
“乖,听话,别哭啊……”
话音未落,江潭月突然拨开柳徵云结垢的长发,捧起他的脸急迫地倾身吻了上去,柳徵云偏头也不是,不偏头也不是,只好紧抿着双唇,轻瞪着江潭月发红的双眼。
江潭月亲不进去,忽然重重地哽咽了一声,眼泪就顺着冷玉一般的脸颊争先恐后地垂落而下。
柳徵云心中大痛,启唇想解释一句脏,却被江潭月抓住机会深吻了进去。
他的眼泪太咸了,灼得柳徵云浑身上下的伤口都流出脓来。
柳徵云没有闭眼,蹙着眉接受着江潭月激烈又急促的吻,感受到他深深的不安与害怕,却无法抬手将他抱在怀里。
这种感觉,简直令人痛不欲生。
柳徵云从来没觉得这样无力过,哪怕当初在魍魉血池,哪怕以往受着胸口胎记的折磨。
他深深地凝望着江潭月近在咫尺的眉眼,心碎到快要无法呼吸。
“江师叔,这见也见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