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家闺女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是腰细一些,胸脯鼓一些,眼睛有神一些,除去这些,哪里比得过我府中那些美娇娘?
“就这么着吧,别不识抬举,收下五百两聘金和那些聘礼,今儿就让我把人一顶轿子迎回去。”
茶馆老板气得七窍生烟,恨声道:“小女便是一生青灯古佛,也不会进你这等登徒子的门!”
赵禥冷冷哼笑一声,“那可好了,大家伙儿真有热闹可看了。”
两相里便这样你来我往地对峙僵持着。
何莲娇看得双眼冒火,双手死死攥成了拳,磨着牙忖道:这等败类,老天爷怎么还不收了去?另外,她要想什么法子,才能救下眼前无辜的一家人?
报官、求书院还是直接让父亲出面?
似乎都不大妥当。
律法上对这类事,明摆着是偏袒维护男子,女子杀夫要死男子杀妻只流放就很能说明问题,更何况是眼前这类事,秦牧之再怎样,为女子出头也是难上加难;
书院那边,她信得过先生的手段,时间上却来不及;
让家中出面,父亲就算今日能赢,往后却要被赵禥那老无赖缠上,被没完没了地穿小鞋。
越想越是生气,胸中那团火简直要炸开来。
正是这时候,事态有了转机——
一名通身玄色的年轻男子走出人群,到了赵禥面前,拱手一礼,“问伯爷安。”
赵禥立时敛容起身,笑着颔首,“原来是丁掌柜,怎么这么巧?”
“出来闲逛,恰好遇到了这档子事儿,便来与伯爷说道几句。”丁十二笑容可掬,“伯爷,借一步说话?”
赵禥当即说好,随丁十二去了清净之处,低声交谈,所说的自然是何莲娇等看客想不通猜不出的,好在不消片刻,他们就直接看到了结果:
赵禥笑哈哈地给茶馆老板赔不是,说此事是一场误会,下人弄混了地方姓名,他又没仔细询问,便有了这么一出本不该发生的戏。
茶馆老板听了只觉荒谬,但因人微言轻贫富只差,也便改了态度,笑呵呵地接受了赵禥息事宁人的提议。
随后,赵府管事给了茶馆一些表示赔偿的银钱,赵家一行人离开。
荒唐事,这样仓促地收场,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一定有隐情,且与丁掌柜有关。何莲娇不敢说是明眼人,但这些蹊跷还是看得出的,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赵禥如何会听从那个丁掌柜的规劝。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对外,丁十二是十二楼的老板,而赵禥、赵子安好赌,在十二楼欠下的银两不在少数。
今日丁十二听闻赵禥又要祸害两家女子,恰好又在附近,便赶去出面,劝赵禥看在十二楼从不追债的情面上,放人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