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等他第二次再问,江汨罗就同意了,每天早上睡醒以后,自己洗漱又喂了贪狼,就坐公交辗转一个小时甚至更久去到军区医院,恰好到中午的饭点,和沈延卿一起吃饭。

午饭过后陪他去做针灸,下午他出门诊,她就点一个奶茶外卖,安安静静的坐在诊室外面看书,等到太阳下山甚至更晚,沈延卿下班,和她一起去找地方吃晚餐。

度过圣诞节没几天,到了元旦,这一年的日历翻过最后一页,被江汨罗郑重其事的收了起来,对她来说,这一年比过去任何一年都要特殊。

她的状态终于在沈延卿的期盼中慢慢好转,偶尔又能看到她熟悉的笑脸了,终于在他们彻底吃腻外面的馆子之前,一切开始好转。

一月份,期末考要到了,经过几个月摆摊科普心肺复苏的学生们操作考核完成得相当漂亮,笔试成绩也十分出色。

按照惯例,容医大的学生们在查看成绩之前,都要完成科任老师评分,这学期有过多少个老师,就要评价多少人,同时为上一年度的“最受欢迎老师”投票。

结果出来之后,沈延卿吊车尾的排在榜单上,论坛上那条“我以为是师姐,结果是师母”的帖子又被人顶了上来。

沈延卿把这个当作笑话告诉江汨罗,说完还要亲亲她脸。

这一晚,他们久违的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夜生活,当那种熟悉饱胀感出现,江汨罗忍不住喟叹出声,既感慨,又快慰。

也是这天,事后她蜷缩在沈延卿怀里,脸上潮红未褪,沙哑着声音跟他说:“把初一和十五接回来吧,还有,我想给贪狼改个名字,你觉得叫星星怎么样?”

沈延卿一怔,随即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他翻身将她压下来,有些泛红的眼尾微翘,“阿罗,你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是啊, 我回来了。”

浓重的夜色遮挡住星光,只有路灯恒久沉默光芒四射,但黎明一破晓, 街灯永远亮不过明日光。

不管她处在何种黑暗中, 终究是要走出来的,再难再累,也不想困于泥淖。

幸运的是,有他陪着。

“沈延卿, 我回来了。”她抱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心口, 听到他一下接一下均匀有力的心跳, 忽然又泪盈于睫。

和之前更像是生理性流泪的落泪不同,这次她带了哭腔, 闷闷的,一阵鼻音。

沈延卿抚着她光滑的脊背,轻轻的拍, “别哭,阿罗, 别哭,再哭要坏眼睛。”

他拍背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从一开始的笨拙,到现在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节奏,花了整整大半个月的时间。

这大半个月,是江汨罗成年以后最难熬的大半个月,她花了许多时间,日夜思考,父母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生命最初的来处, 还是仅仅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求而不得的象征?

好像都有那么一点,她总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回到旧时光里,和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对话,然后看着她终于走远。

“我要走啦,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她像是听到有一道声音这么说道。

终于还是和从前的自己达成了和解,原谅自己曾经的弱小和无能,不再纠缠和觉得命运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