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刚要瞌睡就来了枕头,沈延卿立刻道好,“我带人过去?”
或许是因为五一那天知道沈延卿竟然偷摸喜欢一个姑娘的事还在眼前,周洲立刻就问:“谁?你的江医生?”
“不……还、还不是……”沈延卿怔了怔,下意识坐直身子,可说话又不利索了。
周洲嗤了声,大肆嘲笑起好友来,“就你这磨叽的速度,小心以后就一直都不是了。”
“……还不到时候。”沈延卿沉默一瞬,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你忘了么,我还在做检查的。”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怅然,像是从梦境回到现实,然后发现原来现实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
“我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那么多的药在我身体里,如果真的不好了,哪怕有一点不好……我也不能说。”
“周洲,她是个好女孩儿,我不能害了她。”
周洲听着他这几句话,也沉默了下来,觉得喉咙一阵阵发哽,哽得难受。
他又想起旧年的盛夏,明明是三十七八度的高温天,他站在重症科外头的走廊上,隔着小窗看进去,看不到哪个是沈延卿,心里和背上一阵阵的发凉。
沈延卿醒了以后,受他之托,给早产还在住院的何灿送去慰问品,看着她哭得差点过气去,不停的说对不起,说我师兄该怎么办啊他那些病人该怎么办啊。
等沈延卿出了院,他没来得及安慰,就听说他申请调岗去了医工部,这一切从发生到尘埃落定,短短两个月。
但又是漫长的两个月,从此他知道,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能有什么事儿,医学昌明,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只要你不会死,就可以跟她天长地久,怎么那么没信心啊。”
他努力将话说得轻松,觉得事情定不会像他们设想的最坏结果那样糟糕,毕竟身体内的毒素是可以代谢的。
“我也希望如此。”沈延卿轻轻笑了一声,“好了,不说这个,晚上见罢。”
约好了碰头的时间,沈延卿挂了电话,打发了一会儿呆,因说起躲不过去的旧事,难免有些郁郁。
但他很快就打起精神来,给江汨罗打电话,“晚上有朋友请吃石斑鱼宴,在魅色,江医生要不要一起去转转?”
“呃……不了吧,那是你的朋友……”江汨罗下意识就拒绝,跟他去吃饭不奇怪,可跟他去蹭他朋友的饭,怎么说怎么别扭。
沈延卿打断她的话又劝道:“去罢,我也想借花献佛,再说我都已经跟他说好要带朋友去了,不要紧的。”
江汨罗犹豫片刻,听他又劝了几句,别不过脸,就答应了。
到了傍晚时分,沈延卿将初七带过来,留它和初一十五作伴,然后俩人打车过去,“魅色的酒不错,可以一尝。”
江汨罗笑着点点头,拉了一下自己淡蓝色的裙摆,丝线绣的银色玫瑰花在光线里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