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吃哦,这个是不能吃的。”江汨罗点点两个小东西的头,嘱咐了一句,见它们没有要下嘴的意思,这才转身走了。
她去查看了一下猫咪们的食盆,发觉它们已经吃过饭了,就放心的去洗漱,出来后发现它们还蹲在花盆前面,头靠头的,不知在看什么。
看着那两个毛茸茸的小脑壳,江汨罗失笑,“初一,十五,过来,刷牙了,来。”
客厅灯光柔和,电视里放着电视剧,她抱着猫,想起没有它们时的日子,总觉得离得太久,片段都有些模糊。
沈延卿回到家已经九点半都过了,封悦问他要不要喝汤,他摇摇头,封悦就又问:“花送到了?”
“送到了。”他点一下头,伸手倒了杯水,喝了后就回了房。
他住在二楼南边的那间卧室,和隔壁的书房是连通的,可以从衣帽间的侧门过去,他查看完信息后整理着桌面的纸张和书籍,从其中一本书中飘出一张纸来。
那是上个月他的HIV检测报告,阴性,这是服用阻断药后第六个月的复查结果,显示他已经阻断成功。
可是真的一切都结束了吗?
沈延卿觉得并没有,已经第七个月了,他唯一好转的,只是这一个月一来做噩梦的次数少了,仅此而已。
那些压力仍然如影随形,有时候因为工作去急诊科,会看到满身是血的患者,他还是会心悸不安,想起那个光线昏暗的傍晚。
去年医院三甲评审,院感办把他感染HIV的事写进了材料里,原本不知道的同事也都知道了,他还记得那段时间大家的目光,同情、可惜,甚至是怜悯,足以让他备感压力。
那种惊慌恐惧,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你伤得比较重,用了不少药,最好满一年的时候再来抽个血检查一下,我看看你的肝肾指标。”皮肤科的同事如此告诉他。
拉替拉韦、恩曲他滨、替诺福韦,每天1-2次,连服28天,以前记不清楚的药名和用法,如今已经刻在心头,再也忘不掉。
好的是身体,可心理呢?
沈延卿轻轻的叹气,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但他这晚又做梦了,跟以前一样的噩梦,只是这次梦境的结尾和从前略有不同。
江汨罗坐在昏黄灯光下,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语气满不在乎,“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丑。”
他一愣,就醒了。
醒来后又是睁眼到天亮,封悦看着他眼底的青影,有些心疼的叹气,“昨天又做噩梦啦?”
沈延卿微怔,点点头,没说昨晚的梦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他吃了一口小米粥,低声道:“妈,我想换个地方住几个月。”
不仅封悦愣了愣,连沈长河都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出去住,家里不舒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