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关键点。”费奥多尔轻描淡写地说。
“哦,也是,他是你一手造出的……”太宰偏过头,看向走到二人中间的江鹤,“我的第六干部,这个家伙说你会背叛任何人,我不相信,拜托你给他狠狠地来一拳吧——不用留手地往他脸上招呼。”
“虽然这样会很让你解气,但我拒绝。”江鹤抚平西装上因随果戈里长途奔波而产生的褶皱,悠然道。
“毕竟鹤君也是死屋之鼠名义上的顾问呢。”费奥多尔也望向江鹤,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鹤君现在——可以完成我们的交易了吧。”
“交易?”太宰的视线在江鹤的面具上移动,“说起这个,鹤君似乎与我也有交易?”
“很高兴你还能记得。”江鹤微微俯身,他的一只手撑着桌面,低头拿起桌上的玻璃酒杯,忽地用力往桌上一砸,酒杯登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玻璃碎片飞溅。
他转过头,将面具正对着太宰,拿着裂口处极其尖锐的破碎之杯,说:“我要请你在合适的时间连接起世界的分隔,首领先生,现在就是合适的时间——”
太宰沉默地看着那张面具,忽然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是一种明显的、强行将嘴角勾起的难过的笑,他的鸢色的眼睛中倒映着熟悉的面具,一向晦暗不明的眼瞳,在这一刻竟显得有几分澄澈。
尖刀一般的凛冽之风刮过以后,他闭了闭眼,“啊啊,原来如此。鹤君……就连这个也是谎言吗?你根本不想寻找回去的路,也是,在此世你几乎立于世界顶端,有什么必须回去的理由呢……你和我说的都是谎话,天台上说的都是用来欺骗我、取信于我的,你提出这个交易,只是因为我在连接世界的分断的时候一定会用到“书”。唯有这种时刻,你才能够见到“书”,并且确认是真正的“书”——并将它拿到手。如果我拒绝呢?你的交易异能对我不起作用,没法约束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嘴唇紧闭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重新睁眼定定地看着江鹤。
江鹤默然片刻,面具后传来了冷酷的声音:“不要逼我将这个酒杯对准你。它在我手上可以杀人。”
“真狠心啊,鹤君。”太宰轻轻呢喃着,依然注视着他,慢慢抬起了手。
在狂乱的风中,对自己发动了人间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