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中岛敦慌张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如果这个蛋糕没有人可以分,你就要做好吃掉两个大蛋糕的准备了。”江鹤笑了笑,最后用力地揉了一把敦的脑袋,收回手站起身,“走吧。”
然而敦还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好像脚被定在了那里一样。
“你在等什么。”江鹤低头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角从平视变成仰视,中岛敦忽然察觉到眼前这个青年的气场改变了,给他带来的感觉从柔软的、甜奶油般的棉花,变成了黑色的冰块。
变化是如此突兀如此迅速,仿佛刚才带着奇怪的恶劣对他开玩笑的温和模样都是错觉一样。
“习惯让他支配你的行动,所以在等他确切地开口放人吗。”江鹤道,“还是说,你就这么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因为七十八号,深知自己还不具备独立的意志,需要更深刻的教育而已。”
敦没有说话,一直将目光锁在中岛敦上的院长反而先开口了。
长久以来萦绕在敦的耳边的严厉冰冷的话,再一次响起。
“七十八号,忘记我的教诲了吗。就这样走掉的话,代表你只会逃避,只能被别人保护——你永远也没有办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的人……”
“这个年纪的小孩被别人保护不是很正常吗。”江鹤瞥了院长一眼,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迫害也是少年的太宰治的,“我让敦说,没让你说。”
院长被他这么一堵,黑着脸不再说话。
敦抱着蛋糕盒,走近了江鹤,近到几乎要蹭上去,“我只是……觉得像在做梦。”
“害怕梦醒了?”江鹤问。
“不……”中岛敦摇了摇头,用那双澄澈的眼睛注视着他,“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其它孩子,偏偏是他能被幸运所眷顾?
他明明是孤儿院里,受罚最多、最差劲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