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没有真正地杀过任何一个你所认为的“好人”,你的心里依然存在着某条底线。”
“本来嘛,对于这样一个世界的灾厄,死或者活,对你而言都没有什么差别。”
太宰治或许会因为信息差被蒙蔽一时,但对于人类的本质与人心的把控,无疑站在此世的顶端。
故而,当时机到来,他几乎是本能一般地,对身上迷雾重重,超出他掌控范围的江鹤进行心理上的打击。
“但是到了此刻,一个明知自己要死去却对此毫不在乎,反而是一再询问你是否有真的压制他的异能、保护这个世界的办法,甚至对你的在意更甚于他自己的家伙……面对这样的人,鹤君,你真的能为了一把剑而下手吗。”
江鹤顿了数秒,才嗤笑一声,本体双手握住圣剑,在太宰治稍带错愕的眼神下,干脆直接地将其拔了出来。
剑上的猩红液体滚落在地,裹挟着尘土,形成一滩混浊的血泊。
太宰治无言地收回手。江鹤一手持剑,一手按在布拉姆的头颅之上。
——复活。
过于剧烈的痛楚、死亡的绝望、骤然复活的茫然,让布拉姆短时间内处于回不过神的迷惘状态。
“看来我对鹤君的理解有根本性的错误呢……”太宰治自语道。
“不是错误,而是,太宰治,你对我的了解,需要革新了。”
“死亡和时间会磨平一切。”江鹤的黑眼与太宰治冷淡的右眼对上,不下于任何阴影的漠然在二人之间温顺流淌,“人会变化,意识、记忆、躯壳,时刻都在发生微妙的改变,当一个人最终表现出来的,与你想象中的不同,于是说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对方蒙蔽,亦或是根本没有看清过对方,这不是很可笑的事吗。”
“原来如此……鹤君也被这个世界同化了。”太宰治凝视着他,“真无趣。”
“这也没什么不好。”手握圣剑,江鹤的本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墓室,“让化身先和你回横滨吧,我要去一趟欧洲那边。”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太宰治眯起眼睛。
“你不是去过了吗……在来这里之前。”江鹤一语道破了太宰治此前的行程,“你把兰波送回了dgss吧,以……合作找寻杀死新生的“世界的灾难”——“国王”寒河江鹤的办法,之类的理由。”
“嗯……”太宰治轻笑,“被这样直接了当地揭穿了呢……鹤君在不高兴吗。”
江鹤懒得理这有机会就把话往人心里刺的绷带小孩,大步踏入了浓郁的夜色之中。
他望向天空……
也好,太宰治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