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办公室的大门缓慢关闭,像一种古老的封印,将里面的人继续关在不知名的囚笼。
“唉呀,太宰君,要是你能像鹤君这样,得让我省多少心。”
江鹤走后,森鸥外往椅背一靠,伸了个懒腰。
“认真的吗?”太宰治望着关闭的门,面无表情,“你也看出来了吧,他和你以及港口mafia的所有人,本质上的区别。”
“哦,你是说?”
“那种奇怪到不可思议,又极其明显的违和感。”太宰治露出感兴趣的笑容,“一个没有杀过人甚至没见过真正的血腥与黑暗、双手干干净净的人,竟然这样一本正经地混进了你的组织。简直就像是一只咩咩叫的羊羔把自己的毛染黑,主动与漆黑的怪物们为伍,而且还得到怪物大boss的承认,成为了一个小boss……”
森的视线移到太宰身上,“原来你在玩那种通关游戏,听背景音乐我还以为是俄罗斯方块呢。”
“是呀是呀,通关游戏,勇者斗恶龙的那种喔。不过,你能一下子确认鹤君不是勇者,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他完全没有恶龙的气质。”
“即使不是恶龙,也不一定就是勇者。事实上,绝大多数人处于二者中间才对吧。”
“但他明显也不是绝大多数人。”太宰扭头走到窗户旁边,俯瞰这座城市,以及已经走出大楼,成为像蚂蚁一样的黑点的江鹤,“很奇怪,真的很奇怪,这种微妙的违和……啊,我明白了……我们的人格、灵魂,是建立在躯壳中不稳定的本能之上的,所以所谓的人是如此多变而难以被同类琢磨的东西。但这个奇怪的家伙,人格与躯壳明显地割裂开,就仿佛是一个木偶师以自己为木偶,为世人上演戏剧一样。”
“是这样吗。”森问,“你真的这样以为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太宰治说。
静默片刻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森翻文件的声音,太宰忽然开口,“我能不能打碎这个窗户玻璃,直接跳下去?”
“不能。”森不觉得太宰有能力打碎它,但还是随口否定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
森没有回答为什么不能,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了发言,“从这里跳下去没有瞬间毙命的话,你会躺在水泥地上细致地感受你全身上下不同程度的骨折,你的破碎的骨头和血、皮肉、神经混在一起,就像温度刚好的番茄蛋花汤,若是骨盆着地,引起脊柱压缩性骨折,骨盆周围的消化器官的损伤将给番茄蛋花汤里掺进排泄物……”
“……等等。”太宰治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呀,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森笑而不语。
太宰治阴沉地看着他,又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森鸥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