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吗?他在“好好照顾妹妹”上是专业的。
早乙女幸雄用那种完全没将自己当成小孩子的语气,非常诚挚地说了一声“谢谢”。
赤苇京治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大人有时候就是奇奇怪怪的,小孩子理解不了很正常,小少年迅速说服了自己。
而早乙女紬退烧后,即便露出的手臂和膝盖上仍旧有斑驳的青紫,整个人却精神百倍。
她一见到赤苇京治,就迫不及待地拉住对方,向他倾诉自己多么幸福。
“我一睁眼,一睁开眼睛哦!就看到了爸爸!他守在我的床边呢,我的爸爸好温柔啊,我好喜欢他!”
早乙女紬每天都要数一遍今天见到了哪些喜欢的人,作为对方口中“喜欢”的常驻人口,赤苇京治早已见怪不怪。
“我也好喜欢京治哦!”
看吧,这就来了。
“京治也来看我了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还想扣京治托的球!”
他就知——
“不行!”赤苇京治及时果断地拒绝,“紬现在还扣不了球,我托球的技术也完全不行。”
“诶……”
小少女一下萎靡了,如果她有尾巴,大概是从疯狂摇摆的状态一下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去。
“唔……不如我们来互相垫球吧。”
赤苇京治思索后得到结论,顺便用上了之前从排球老师那里听来的话,“垫球是基础,而坚实的基础是任何成功的关键!”
“原来是这样吗!”早乙女紬期待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扣京治托的球?”
“这个嘛,一……不,两年后吧?”
他估算了一个在自己看来非常长的时间,“到时候我的技术应该会变好,紬也应该就和我长得一样高,像我一样摔倒了也不会受伤了。”
“好耶!两年后快点来就好啦!”
完全信了的少女全心欢呼。
……
然而两年后,早乙女紬并没能长到和赤苇京治一样高,也没能成功扣到对方托的球。
她反而因为又一次搬家,不得不和相处了三年的幼驯染告别。
对于成年人来说,三年可能只是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
但对于人生总共只还只有九年,有清晰记忆的时间可能只有一半的小孩子来说,朝夕相处三年,已经是非常深厚的感情了。
深厚到足够让早乙女紬哭着许愿,想成为赤苇京治的妹妹。
就是这个时候,她第一次发现了许愿机的存在。
当早乙女紬百分百认真地双手合十,对着不知道哪里的神明许愿,希望自己能真的变成赤苇京治的妹妹,这样就不用离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传来了一片拒绝的沉默。
当然,人的脑子里本来就不应该出现除了自己的声音以外的声音,或者说最好是这样。
但早乙女紬却自动将没有声音归纳进了“沉默”。也就是本来可以发出声音,结果却并没有开口的“沉默”。
——那里有什么东西存在,早乙女紬如此意识到。
是什么呢?
是许愿机。
她再一次毫无理由地这样认为,并且坚信自己的判断。
既然是许愿机,当然就该实现人的愿望!
早乙女紬冲着不知道是不是许愿机但反正先当做是许愿机的存在,坚持不懈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我要当京治的妹妹!”
——沉默。
“今天就要!”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