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挨得极近,他大概也是听不清的。
“要开窗吗?”
“方屿行!”焦蕉尽力凶巴巴地叫他,表现出来却不怎么凶。
他挥下那只大手重重掐了一下,直直盯着方屿行的眼,一字一字道:“我说我热了。”
方屿行垂眸,目光落在焦蕉隆起的小腹上。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焦蕉别开眼嗫嚅道:“都三个多月了,安全期也到了。”
“宝宝。”
“嗯?唔……”
像是濒死的旅人寻到绿洲,一旦陷入,便疯狂攫取着甘露。
雪白的后颈被覆住,焦蕉觉得自己几乎要缺氧,这时才被放开,大口大口地吐息。
只是下一秒,稀薄的空气再次从他口腔中夺走,他像条缺水的鱼,浑身的刺渐渐变成光滑的鳞片。
“别,别用这个姿势……”
眼见着高大的身躯即将覆下来,他推了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借着呼吸自由的空当攒了力量将男人反推在床面。
他顺势坐上去。
“这样不会压到宝宝。”焦蕉红着脸解释。
“抱歉,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方屿行扶着他的腰帮他稳住身形,声线喑哑,“会不会很累?”
“笨蛋,又没让你完全不动。”白皙的侧脸漫上酡红,嘴上却不饶人。
下一秒他就被迫噤了声。
实在受不住时,他喊了声“慢点”。
男人倒是听话,真就慢下来,焦蕉软了力气,却不得其法,只好又红烫着脸蛋叫他快点。
背部叫嚣的疼痛似乎与欢.愉相融,这是第一个旧伤复发,却不那么难捱的夜晚。
他似乎成了一头拼命想冲破樊笼的野兽,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疼死了。”细小的抱怨声落入他耳中。
“肚子不舒服吗?”他将动作放缓。
焦蕉睁开迷蒙的双眼,神色有些别扭:“不是肚子,你,你继续就行了,不许看我。”
方屿行觉得有趣,故意逗他:“可是我只看得见你。”
另外就是天花板。
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他当然得看点别的。
后背伤痕处的血液不断翻滚,针刺般的细密痛感随着每一次动作汹涌袭来。
他承受着,快乐地承受着。
“你说,他会知道吗?”大手覆住那用被子覆住的肚皮,方屿行突然问。
焦蕉倒是满不在乎:“知道就知道,要不然还能把他的眼睛蒙上吗?”
他这是在控诉方屿行刚刚的行径。
“我希望他不知道”,方屿行也被他带得自私了这么一回,“我想让这成为我们两个之间门的秘密。”
“嘁,谁要跟你有秘密,想的倒挺美……嘶,慢点!”
他重重掐了下男人的手臂,只是他以为的重,在方屿行看来,简直比猫爪挠还要轻。
“焦蕉。”
“干什么?”焦蕉没剩什么力气了,说话更没有威摄力。
“我喜欢你。”
“嗯”,他藏匿着自己漏了一拍的心跳,“刚刚不都说了吗,我又不是听不见。”
“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令他身形一顿,垂着眸子不语,最后才闷声回:“看你的表现和我的心情。”
“……那,我再努力些,你的心情会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