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秦湘没说什么,却时不时瞥焦蕉两眼,面露鄙夷。
“我家儿子和男朋友谈了三年才结的婚,彼此知根知底,要我说啊,结婚这种大事最好还是慎重考虑,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结婚了,往后多半是要后悔的呀。”
裴妍看了眼自家儿子,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看不清人就轻易结婚,往后要是分开了,小孩也不会幸福快乐,搞不好还要有心理问题。”
“湘姨怎么知道我们就没有谈过一阵子?”焦蕉听了半天,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秦湘是在讽刺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需要外人操心。”
秦湘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你这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话裴妍也不爱听。
虽然她也不怎么同意方屿行成为焦蕉的伴侣,但这几个月以来,焦蕉一句也没有和他们抱怨,或许方屿行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不堪。
她反问秦湘:“听湘姐的意思,您儿子的婚姻很是美满?”
一谈这个,秦湘就来了劲,得意扬扬地道:“那是,你们是不知道小徐对我们家宝贝有多好,逢年过节不是送跑车就是名牌包名牌表,还都是最新款。”
“当然,我们家宝贝也不缺这些,要的就是份心意。”
秦湘的丈夫是暴发户,有一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带着一家人野鸡变凤凰,这才能搬来跟焦家做邻居。
说到这儿,秦湘突然想起件事,恍然大悟道:“焦蕉的结婚对象是不是谢非啊?我记得前些年他们俩常常同进同出。”
“不是”,裴妍回答,“是谢非和谢云的大哥,不过已经从谢家独立出来了。”
秦湘对谢家的事有所耳闻,神色一凛:“是那姓方的?”
“亏得谢家把他养这么大,那姓方的居然恩将仇报,啧啧啧。”
说完她便向焦蕉投去怜悯的目光,那意思明显就是说焦蕉可怜,竟然跟这种人结了婚。
她以为焦蕉会羞愧,然而并没有,反而还扶着肚子起身,假笑道:“湘姨要是实在太闲,不如来我们家当保姆吧,刚好有空缺。”
“不过——”他咂咂嘴,“上一位可是因为乱嚼舌根暴.露主家信息进了局子,您可别步她的后尘啊。”秦湘拍桌而起,气得整个人都在抖。
她分明记得这焦蕉是个极好拿捏的软柿子,怎么几个月不见,变成了这副伶牙俐齿的样子。
她抱臂冷脸向裴妍抱怨:“你家这小孩是不是被那姓方的带坏了?未婚先孕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长辈劝两句都不行了吗?”
裴妍却没有站在她这边的意思:“孩子们之间的事,我不会随意干涉,至于方屿行……只要他对焦蕉好,我也没什么意见。”
“呵,要是真对他好,至于丢下他一个人走?刚刚来的时候我可看见了,一辆车从你们门口开走了。”
裴妍一时无话,因为她也不知道方屿行去了哪。
说完全不担心是假的,饭桌上没见焦蕉和方屿行说几句话,两个人很可能在闹什么矛盾。
“焦蕉,方屿行他是不是真的对你不好?”裴妍走到焦蕉身边低声问。
“没有。”
焦蕉答得很肯定,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答完,他又赌气似的嘟哝:“他爱去哪去哪,我才懒得管。”
“焦蕉,岳母。”
话音刚落,身形修长的男人便像踩着拍子似的走进门,腰背挺得很直,挡住了灼眼的光线。
鼻梁架着副金边眼镜,像是刚忙完什么,还没来得及摘下来。
他径直走到焦蕉面前,将手里一张薄薄的纸递过去。
一瞬间,焦蕉居然以为自己被单方面递了离婚书,恍过神来才觉得离谱。
他还没发话呢,方屿行敢跟他离婚!
“秋山府?”
方屿行给他的是张房产证明。
签的是他的名字,地点是秋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