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又别扭的小表情让方屿行有一瞬失神,不过下一秒他又认真对待起来。
“现在天气转凉,你本来免疫力就不高,又怀着宝宝,忘记医生怎么说的了?”
一说起这个,焦蕉整个人就蔫了,嘟哝道:“不就是说要我秋冬注意保暖,能多穿就别少穿吗?我又没忘,凶什么。”
“没凶你”,方屿行无奈地笑笑,夹着块培根到小祖宗嘴边,“就是担心你着凉。”
培根软嫩的口感抚慰着刁钻的味蕾,小祖宗炸起的毛也被顺平了。
方屿行见他吃得开心,垂眸试探着把紧抓他腰带的那只小拳头摘下,再次提步往楼上走。
一边走他一边还在想,小祖宗这么不让他省心,招聘保姆的事看来要加快进度了。
焦蕉最近特别容易饿,今早一醒肚子就在咕咕叫,一被投喂,莫名就上了瘾,自己又拿着叉子吃了几块培根。
吃到满足,喝了几口热水送了送,目光忍不住再次落到旁边的两瓶红酒上。
别的倒还好,月饼、大闸蟹通通可以放在一边,酒他是真的馋了。
越想越觉得亏,那老男人不还兼职什么酒保呢,调出来的酒勉强也能入口。
可偏偏他揣着崽,什么酒精也不能沾。
不过……连医生都宣布他已经进入安全期了,尝一小口应该也没什么吧。
焦蕉从座位上站起来,环顾四周,佣人在他吃饭时不会打扰他,方屿行也上了楼,要不……
……等一下,方屿行上楼了?什么时候的事?
“嘶,内裤……”
沉迷于吃早饭,焦蕉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撂下叉子赶紧上了楼。
楼上,方屿行走进焦蕉的卧室,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入鼻腔。
气味很轻,如果不是他熟悉焦蕉的体香,极其容易忽略,或者以为是花香。
家里一盆花也没有养,焦蕉对花粉过敏。
房间大体还是昨晚他关门离开时的样子,台灯早就关了,被子胡乱堆在床上,伸手一探,依稀还留有余温。
不过也可能是他的幻觉就对了。
他好久都没躺过这张大床了,也好久没抱着想抱的人睡觉了。
唏嘘过后,他还是乖乖认命,打开衣柜去找厚睡衣。
小孩也是金贵又讲究,他记得昨晚那件睡衣是洗澡时才换的。
另外还有点懒,加厚睡衣只是叠放,没有挂起来,就随便套了身薄睡衣出去。
他摇摇头轻笑,挑了身卡通兔子的珊瑚绒睡衣,又拿了件外套。
刚要出门,路过卫生间,瞥见脏衣篓里睡衣的一角,方屿行顿住脚步。
平时佣人打扫房间都要过问焦蕉的意思,焦蕉不允许,他们不敢随便进来。
正巧路过,也省得佣人们再去打扰那小祖宗一次,方屿行提起脏衣篓,准备直接下楼送到洗衣房。
“不准拿!”
刚出卫生间,方屿行就差点和急匆匆冲过来的人撞个满怀。
幸好他反应灵敏,很快扶住焦蕉侧腰稳住身形,这才不至于碰到肚子。
只是一个没注意,手里的脏衣篓被一把夺了
过去。
“你……里头的东西你看过没有?”焦蕉飞速把衣篓藏到身后,一双水眸瞪得老大。
方屿行一时不明所以,还以为说的是里头换下来的睡衣,看着他点了点头。
焦蕉瞬间就泄了气,衣篓也不藏了,恼火地扔在地上,组织着措辞。
“那个……这都是正常生理现象,你别想太多,医生也说了,孕期……发生这种事也挺平常的。”
他脑子飞快运转,编出这么个看似有理有据的理由来。
见方屿行站在这儿没反应,他以为是自己的理由被识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娇横道:
“大家都是男生,没必要装成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吧?”
方屿行仍旧有点愣,男生……和睡衣有什么关系?
“你……”
焦蕉咬着唇瓣,尽力忽略脸蛋的红烫,继续嘴硬地辩解道:“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根本没有想过你,昨天晚上也根本没有梦到你。”
说完他就抱起背后那脏衣篓,动作有些不自然地下了楼。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方屿行一个人在默默回味刚才的话。
据他了解,这小孩口是心非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昨晚没梦到他的意思……
他揉着眉心,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焦蕉把衣篓送进洗衣房,又趁人不注意,把衣篓里的衣服全部塞进洗衣机,又按了开机键。
眼看着那些衣服全部搅拌在一起,他才重重松了口气。
起身的一瞬间,他莫名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是他第二次亲自动手洗衣服。
第一次……好像是在几个月前的京市。
哼,他这辈子第一回用洗衣机居然是为了给那老骗子洗衣服。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
气愤地转身走了几步,他突然记起当时洗了那件t恤好久,上头的血迹却跟印上去似的,一点也没有褪掉。
他当时还怀疑这老骗子得了什么绝症。